第一件事自然是打扫卫生,院里有口井,取水很方便,蛋疼的是伪汉撤走的时候清理的很干净,连笤帚和抹布都没留下,打扫卫生相当费劲,邓艾跑到街上拔来一些野草当笤帚用,任涛又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当抹布,这才解决了燃眉之急。好在伪汉的前任乡长没把事做绝,给烟台里留了点柴禾,众人这才吃了口热乎的。跋涉数日人人困乏,吃完便去休息,曹晟三人外加任涛住在上房的侧卧,其他五名县警挤在厨房隔壁的卧室,单人床上挤四五个人,那种感觉自己想去。曹晟靠着墙壁望着房顶,双目无神的说道:“我娘要是知道我在这受罪得多伤心呐,我想回长安。”
这会想起你娘亲了,早干嘛去了。邓艾苦笑道:“殿下别想了,陛下说了,不把乡上这几千号人安排明白咱甭想回去,待着吧。”
桓范接茬道:“是啊殿下,圣人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秦惠文王嬴驷少年被发配,荒野求存十几载,始皇帝嬴政赵国为质受尽苦难,汉宣帝刘询孩提入狱,幼年流落民间,比起这几位咱的境况好多了。”
曹晟翻白眼道:“你还真会自我安慰,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只要这破屋不漏雨怎么着都行。”
话音刚落额头一湿,伸手一抹,手指上竟出现一团水迹,众人急忙抬头看去,只见房顶上赫然湿了一坨。曹晟心态崩了,骂道:“屋漏偏逢连阴雨,没救了这是,老任,你不是说房子新建的吗?”
任涛苦笑道:“房子这东西它讲究人气,有人住就没事,没人住搁一段时间就塌了,咱也不知道咋回事,伪汉的人都撤走几个月了,漏点雨很正常,现在也没别的招,只希望雨快点停,咱们找点泥土把房顶补补。”
窗外的雨不但没停反而越下越大,屋内的雨也逐渐大了起来,而且漏雨的地方不止一处,别说床上,连地上都没落脚的地方,几人只好出来。大厅也是一样桌子都下湿了,过去另一个卧室一看,五名县警同样对着水帘洞哀叹,众人无奈又赶去厨房,这里只是贴着墙面的角落漏雨,其他地方没有。可算找到了落脚之地,众人一阵庆幸。雨足足下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停,吃过早饭任涛便带着五名县警返回,他们不敢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哥几个就只能饿死,必须回县衙组织人手送批物资过来,该死的木溪乡比自己想象的贫困多了。任涛离去,曹晟三人也没闲着,找土和泥修补房顶,忙的不可开交。春雨绵绵一下就没个停的时候,他可不想再下雨的时候躲在厨房挨冻,那滋味真不好受。桓范说的对,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安置乡民,而是让自己活下去,乡官再小那也是朝廷委派的,要是饿死在任上朝廷脸面往哪放。三位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被迫干起了泥瓦匠的活,干的自然不可能有多精致,当然也顾不上美观,只要不漏雨就谢天谢地了。三人一直折腾到下午两点才结束,完事简单吃了点东西便离开县衙进山,准备打点野味改善下伙食,居住环境这么差,伙食再没油水日子就真没法过了。想法虽好可惜事与愿违,刚下过雨的山林泥泞不堪,动物也懒的出门,折腾到天黑一无所获不说还把自己累了个半死。很快过去两天,这天早晨邓艾起床上厕所,听见院外有吵闹声跑出一看,街上竟然多了许多百姓,当即大喜跑回房间吼道:“快起来快起来,今天有集,百姓们都出来赶集了。”
曹晟迅速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冲出卧室,喊上桓范向集市上冲去,出门一看三人傻眼。街上行人虽然不少,穿的服饰却与汉人迥异,在他们眼里全是奇装异服,就这还有很多衣不蔽体的,好几个小孩都快一米高了竟然身无寸缕,连草鞋都没有,他们却像习惯了似的丝毫不以为意,在街上追逐打闹玩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