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男扬手叫来服务员,低声说了两句。
很快,闻南烟那桌又上来了一打啤酒。
她一脸懵看着朱艾浅,问道:“你点的?”
“没有呀。”朱艾浅二脸懵。
正在两人懵逼之际,纹身男起身走了过来,拉了把椅子坐下。
“这是哥请两位妹妹喝的,”纹身男仰着下巴,一副阔绰大哥的神情,“妹妹不用客气,不够再跟哥说。”
闻南烟心里了然,淡笑:“谢谢,不过我们喝不了那么多,给我们也是浪费。”
她扬手叫来服务员,让服务员把这打啤酒送回纹身男那桌,又加了一打送给他们。
她既没拿人的手短,又没落了纹身男的面子,纹身男盯她漂亮的脸蛋看了几秒钟,心里痒,找不到借口搭讪,又不甘愿白白跟错失这样的美人,于是厚着脸皮继续坐在那儿尬聊。
“妹妹性格豪气,哥喜欢!”纹身男还冲她比了个大拇指,末了,挑眉笑得油腻腻,“妹妹你觉得哥怎么样?”
“挺好的。”闻南烟淡笑。
“哦?”纹身男大喜,笑容越发猥琐,“那哥当你男朋友怎么样?”
“恐怕不太合适。”闻南烟一脸淡定。
纹身男微眯了下眸子:“哪里不合适?”
闻南烟掀起眼皮,淡然微笑:“性别不太合适。”
纹身男:“???”
懵逼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左瞅瞅闻南烟,右瞧瞧朱艾浅:“你、你们俩……”
闻南烟但笑不语。
纹身男搭讪未果,讪讪离开,假借口去上厕所。
冯倩也刚好从洗手间回来,纹身男腰大膀粗,过道狭窄,两人肩膀碰了下。
冯倩立刻跳起来,一副被色狼骚扰的防御状态,尖叫:“你要干什么?!”
纹身男沉了脸:“干你娘!神经病!”
冯倩:“……”
她忿忿,捂着胸口回桌。
几分钟后,纹身男从洗手间回来,路过江原那桌时,突然脚下被拌了下,人直接往他那桌扑过去。
纹身男骂了句脏话,看到江原那只伸出来的脚之后,开始暴跳起来。
“妈的找死!”
一场混战莫名其妙开始。
除了上次江原打周天那次,这是闻南烟第二次看到他打架,出乎她意料,他竟然这么能打。
一打四,身上只受了一点伤,而纹身男他们那桌惨不忍睹。
店老板连忙报警。
民警过来,把一群人都领走。
闻南烟不放心,一起过去。
冯倩跟民警说,是因为纹身男骚扰她,所以她男朋友才动手的。
是的,她说的就是男朋友。
江原瞥一眼后头的闻南烟,没有出言反驳。
最后的结果是民警把几个人都教育一顿,打发走人。
见没什么事,闻南烟和朱艾浅也走了。
走出警.察局,就看到冯倩一脸心疼地对江原娇嗔:“下次不要再为了我打架了,我害怕……”
江原瞥过来一眼,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闻南烟收回目光,突然觉得很累,于是对朱艾浅说道:“浅浅,我们走吧。”
回到公寓,洗完澡,已经快十二点了,累,却没睡意。
她坐在飘窗边,点了一支烟,微仰着头望向窗外。
夜色朦胧,寂静清冷。
她想起很多事情。
江原十来岁那会儿性格很傲娇孤冷,他虽然衣食无忧,但几乎没什么人陪伴他。江鸿远常年出差,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趟,江母几个月才会过来一次。
闻南烟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陪一只阿拉斯加玩,确切地说,是在喂阿拉斯加吃棒棒糖。
他嘴里叼着一根,手里拿着一根喂狗子。
一人一狗,画面很……滑稽。
当时江原边喂狗子边嫌弃地哼道:“馋不死你!”
说归说,他还是没把糖拿走。
她忍不住弯唇笑了,心想,这个小男孩真是嘴硬心软。
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也证明了她对他的看法,嘴硬,不,应该是嘴毒,但他又比任何人都对她好。
只是这份好,他现在给别人了。
想着想着,眼眶渐渐发酸。
她自嘲地笑了笑,难怪都说深夜是人最脆弱的时候。公寓楼下,白色跑车里的主人也点着烟,一支烟燃尽,跑车才启动,扬长而去。
……
闻南烟接到江承的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让她去办,让她回一趟江家。
晚上下班,她直接开车去江家别墅。
去到那里,没看到江承。
打他电话,他说他在后花园。
闻南烟去后花园找他,后者正坐在藤椅上喝红酒欣赏园景,看起来挺惬意。
闻南烟走过去,叫了声“江总”。
江承转过头,眉眼带笑,招呼她坐下一起喝酒。
闻南烟没坐,问他要她办什么事情。
江承凝着眸子注视她,缓缓弯唇笑:“下个月15号我订婚,想让你操办我的订婚宴。”
闻南烟微感讶异,但很快敛了讶色,应了声好的。
江承觑她神情,微挑眉:“你不问我我的未婚妻是谁吗?”
闻南烟并不关心,也没打算问,敷衍道:“和江总订婚的,自然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门当户对,”江承低声重复这四个字,突然轻笑一声,“说得好。”
无论他的亲生父亲是谁,对外,他就是江家的长子。
闻南烟睨他一眼,微微蹙眉。
她觉得江承今晚好像怪怪的。
江承搁下酒杯,起身朝她过走来,在她面前站定,低头注视她的眼眸:“容玉嫣和我确实门当户对。”
闻南烟怔愣。
容玉嫣不是喜欢江原吗,为什么会和江承订婚?
江承脸上笑意更浓:“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手,”他突然抬手,撩起她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附身靠近她的耳畔,一字一句道,“包、括、你。”
恐怖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她的心脏开始砰砰乱跳,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脸上血色全无,脚下仿佛被人定住一般,无法动弹。
江承抬手抚上她的腰,盯着她苍白的脸,笑得诡异:“南烟,你怎么在发抖,很冷吗?”
闻南烟很清楚自己现在是ptsd发作了,她的大脑很清楚,但身体完全不受控。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么多年了,她以为她已经克服了。
江承低头正要亲上她的嘴唇,这时,门口传来一道低沉愠怒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