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可是……你说了半天，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啊！”巫玖摊开手，一脸无奈。
其实他是真的打内心深处不待见这种整容的人。
他始终觉得，女人之美，于内在，而不在于外貌。
“你咋还没听懂？”李老头急道，“距离开学还不到两个月啊，她一旦入学，就要建档案了，建档案是要拍照的，她敢拿这张脸贴上去？其他大医院整容这一科的号已经排到下个月，时间不够啊！”
“行，五十万，一口价！”巫玖想了想，直接要价，“我不会冲着您老的面子打折扣的，因为我向来不喜欢这种人！”
“理解，再者你也说了，这是那什么⋯‘开天辟地的整容’，哈哈，五十万其实也不多！我那亲戚家里有的是钱，要不你给再加点，你这房子的尾款，不也就有着落了吗？”
巫玖愕然看着李老头：“远房亲戚吧？要不是远房亲戚，你说得出这话？”
“近亲，很近，我亲侄儿的女儿！我那大哥死得早，侄儿是我们拉扯大的！可惜呢，心黑，良心是坏的，挣了大钱以后，怪怨我没给他找一个朝廷的工作，倒是在生意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我们这些年很少往来。”
巫玖皱了皱眉，“那整容这事呢？”
“他们找我的啊！”李老头笑道。
巫玖摇摇头：“如果你为了让我赚钱，却把自己的老脸搭进去，这钱我宁愿不挣！”
这很容易分析，心有积怨很少往来，又怎么会忽然找李老头？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李老头上门去找人家的！
巫玖心念电转，李老头的目的应该不难猜，就只是单纯的想让他赚一笔钱而已。
只是让巫玖不解的是，李老头是个很注重面子的人，就算他想帮自己，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吧？
“瞧你，咋说话的，我这老脸咋了？况且他们一听我能找到个厉害的整容大夫，高兴的不得了呢！毕竟那是我找的啊，可靠啊！”李老头丝毫不以为意，哈哈大笑，但也算是承认了是他自己找上门去的。
巫玖沉默了半晌，皱眉问道：“为什么？”
李老头帮其他的忙他都觉得情理之中，但丢面子这事情，李老头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因为他很这辈子没什么在意的，最在意的，就是面子。
“你如果考上，就要上学了，哪还有时间赚钱啊？房款压在头上，你又省吃俭用的话，孩子营养跟不上怎么办？”李老头脸色一沉，哼道。
巫玖遥遥头：“李老，咱就开诚布公说吧，为什么？”
李老头怒道：“为什么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巫玖心中一凛，难不成老头知道是自己给他吃了丹药？
李老头继续道：“我那天偷听到你们说我快死了，然后我就想了整整一天，我越想越感激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给我老伴儿办一次寿宴，若不是你，我们一家也不会其乐融融的团聚一次，那时候我就觉得遗憾，没有帮到你什么，现在我好了，没病，出来了，我当然要付诸行动啊，我知道给你钱你不会要的，所以我就给你创造个挣钱的机会啊！”
“我可以说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捏着那点没用的面子干嘛呢？你说是吧？哈哈！”
巫玖心中一松，笑道：“得，反正现在你的老脸也丢了，我这活也给揽下来了，其他的话咱也就不说了，我承你这份情！”
“这才对嘛！”李老头哈哈大笑，“我偶然听人说你给一个小歌星整过容，结果人家一出门就不认账了？”
巫玖摆摆手：“不说这个，况且人家也没少我的钱，依我说啊，人家没让我签订保密协议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这心态可以！”李老头哈哈大笑，“那我先走了，过两天我带人过来！”
说两天就两天，第三天天还没亮，李老头就到了，跟后面跟着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巫玖家里手术，这是对方的要求，李老头也答应了。
巫玖特意腾出一间房子，昨天急急忙忙采购了一大堆的医疗器械装模作样，当然，她也没忘记偷偷买了些蒙汗药⋯⋯
小姑娘名叫李思荣，父母陪同她来的，看了看巫玖的‘手术室’，各种器械齐全，看起来还挺正规的，稍稍放心了一点。
“荣荣，怕吗？”李老头和蔼问道。
“二爷爷，我不怕！”李思荣看起来真的不怕。
“为什么？”李老头好奇问道。
“因为我知道二爷爷找的人肯定是没问题的啊，谁不知道我二爷爷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杰出人物呢？当年您老一人担下城南郊区老百姓的土地承包责任，缓解了朝廷和人民群众的矛盾，都写进课本了啊！”
“是吗？”巫玖大奇，诧异地看了眼李老头，怪不得这家人这么相信李老头，合着还有这么一出啊，“老头，行啊，还有这等轰轰烈烈的往事呢！？”
他说着偷看了一眼李思荣，虽然容貌一般，但也许是父母生意做得大得缘故，娇生惯养，那绿豆小眼中满是高傲，再加上她刚才那一番捧人的华语，心机深沉的反而让人一阵反感。
“都是陈年旧事了，巫玖啊，可以开始了吗？”
巫玖笑道：“得看他们啊！”
“我可以了，你开始吧！”李思荣说着就往手术台上一躺。
“你们出去吧！”巫玖开始穿手术服。
“不行，我们得看着！”李思荣她妈打扮的很时尚，说话时自有一股傲气随之而出。
“行，先消毒吧！”巫玖点点头，走过去提起一只大喷壶对准夫妻俩就要喷。
“干嘛？”女人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
“消毒啊，你带进来了大量细菌，你想让你女儿感染吗？”巫玖冷冷道，“消毒而已，没事的，全身淋透就行了。”
“出去！”男人第一次发话了，这男人名叫李见贤，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但听过李老头的叙述之后，巫玖却知道这张老实巴交的面容隐藏着的那颗心是怎样的。
等所有人出去，李思荣笑道：“看不出来，你保养的还挺不错的嘛，用的什么化妆品，介绍我一下呗！”
巫玖一怔：“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你应该三十多岁了吧？可看起来顶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肯定是保养的好啊！”
巫玖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声，“我准备开始了！”
毫不客气的拿起小喷壶，里面兑了蒙汗药的水噗噗噗一阵乱喷。
“你轻点啊，有你这么消毒的吗？”李思荣双手连挥，不满叫道。
巫玖懒得理她，一边喷一边拿起她的手机，仔细看着这张被修过的图。
“唉，这整出来之后，连你爸妈都不认识了。”瞥了眼手术台上，李思荣已经昏迷过去了，巫玖低低骂了一声。
贴整容面具，运转灵力整容，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大饼脸变成了瓜子脸，八字眉变成了柳叶眉，绿豆眼变成了狐媚眼⋯⋯
巫玖找出纱布，准备好的猪油在人姑娘脸上裹了一层，然后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厚厚好几层纱布，随后就在一旁玩手机。
半个小时之后，李思荣醒来了，眼前自然是一片漆黑，只有嘴巴那里能呼吸。
巫玖淡淡道：“手术很成功，再躺一会吧！”
李思荣还有些懵，只是觉得脸上极不自在，有点油腻，也有点紧绷的感觉，疼痛倒是没有。
巫玖喘着粗气走出去，夫妻俩立刻就迎了上来，紧张的问道：“怎么样？”
“手术很顺利，也很成功，你们可以带她回去了，记住，这三天千万不能让她的脸碰水，也千万不要揭开纱布，更不要吹风，否则会感染，到时候就彻底毁容了！三天之后带她过来！”巫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先付首付吧，三十万！”
“三十万？不是说好的二十五万吗？”女人眼睛一瞪。
巫玖淡淡道：“二十五万也可以，那我先进去换药！”
说着将脱了一半的衣服穿起来。
“等等，换什么药？”李见贤急忙拉住巫玖。
“我给她的是千年前老太医传下来的秘方，三天就可以拆纱布，伤口也会彻底痊愈，不留任何痕迹。我给她换市面上的常规药物，恢复期大概是一个月到两个月，恢复情况也还行，不过会留下一些痕迹⋯⋯”
“好好好，三十万！”巫玖话还没说完，女人就立马答应了。
“好，三天之后再来！”
“你这里可以住吗？我们就不出去了，你说万一孩子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第一时间处理对吧，三天之后我们再回去！”女人看了眼四周，“我看你那边还有一间卧室呢，我和女儿睡，我老公去二叔家就行了！”
巫玖笑道：“行，费用啥的等结尾款的时候一起！吃喝拉撒费、住宿费、叨扰费、扰邻费、我的孩子精神损失费，我的狗狗精神损失费，这费那费加起来五万块！”
巫玖本就是故意刁难，让他们知难而退，毕竟这女人之前还为五万块瞪眼珠子呢，熟料那女人二话不说，“成，没问题！”
“呃⋯”巫玖傻眼了，李老头也懵了，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看懂了对方想说的话：“早知道就说十万了⋯⋯”
李见贤一家就在巫玖这里住下了，第二天李老头偷偷告诉他，这次事件反倒缓和了叔侄俩的关系，李见贤居然罕见的对他说了感谢的话。
这三天可苦了李思荣，正是大热天，巫玖交代过不能吹空调，不能吹风，那脸上厚厚的一层猪油融化之后从纱布中渗出来，巫玖说那是脓，很正常，吓得李见贤两口子每天心惊肉跳的。
巫玖偶尔会过去装模作样的看看‘恢复情况’，第三天中午，巫玖说可以拆纱布了，一家人都在外面等着。
“你说孩子恢复的咋样？”女人拿着手机，看着手机里那张照片，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话音刚落，就听房门咔嚓一声开了，随后巫玖一脸冷漠的走了出来。
两口子心中一沉，话也不敢说，就看着巫玖。
“出来吧，还没看够？”巫玖回头叫道。
在几双眼睛注视下，李思荣双手捂着脸一步一步的从屋子里挪了出来。
“荣荣⋯怎么样？你⋯把手放下来，妈妈看看？”
“妈，呜呜呜⋯”李思荣居然哭了起来。
未曾开口先转腚，这一哭，可把两口子吓坏了，急忙冲过去就要掰开李思荣的手。
“惊喜！”李思荣忽然放下手，大叫一声。
“我的天那⋯”两口子又惊又喜，看着这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陌生是因为没见过真的，熟悉是因为天天看图片⋯⋯
没伤口，摸起来没有不适感，一切仿佛浑然天成。
完美整形！
巫玖在厨房洗着手，低低骂道：“蛇精脸！”
等他进去的时候，一家人还在欣赏作品似的看着李思荣这张全新的面孔，他不由感叹，自己又害了一个男人啊，也许只有等她以后结婚生出孩子，才能原形毕露吧！
“咳咳！”轻咳一声，巫玖在沙发上坐下，“结一下尾款吧！”
“啪！”一叠金票直接拍在巫玖面前，李夫人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道：“高人，绝对的高人，我见过太多整过容的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有瑕疵，而且恢复情况都不良好，巫老师，你的医术，我服！这是四十万，除去尾款二十五万和这几日打扰你们的五万，剩余二十万就当是我给巫老师的红包！真是太感谢您了！”
这下连称呼都变了。
巫玖来者不拒，谁特么还跟钱有仇啊？
一家人欢喜离去了，李老头看着桌子上的一叠金票，喃喃道：“真是暴利啊！”
巫玖笑道：“生意是你介绍的，给你一半吧！”
“屁话！”李老头笑骂，“赶紧把房子尾款给结了吧，估计还差十多万呢！”
“李老啊！”巫玖深吸一口气，“您就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李老头诧异问道。
“我的医术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那牌子上不写着嘛，千年老太医传承医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吧！”巫玖苦笑。
就在这时，楼梯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大门就被拍的山响。
巫玖起身开门一看，竟然是老大人。
“老大人，有事吗？这么着急？”李老头也一阵诧异。
老大人几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抓起李老头的杯子狠狠灌了几口茶水，然后平息了一下呼吸，这才缓缓道：“巫玖，你的成绩出来了！”
“哦？”巫玖漫不经心的收拾着水壶，“第一还是第二？”
“哈哈，还第一第二呢，能考上就不错了！”李老头哈哈大笑。
“你⋯哪来的自信？”老大人倒是好奇地看着巫玖。
“这次的题目不算难，我应该能拿满分，不过我的字迹有点潦草，可能会扣一两分，综合成绩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巫玖微微笑道，强大的自信以浩瀚之姿蓬勃而出。
李老头不禁一愣，狐疑地看向老大人。
“整个西城区八十二条街道，外加城郊诸县，西城区考点考生共一千八百九十三人，巫玖⋯第一！”
“第⋯第一？”李老头骇然色变，再看向巫玖时，眼神如见妖孽。
“差不多吧！”巫玖依旧淡然，“录取了多少人？”
“不到一半，刚好八百人！”老大人叹道，“很快就会有其他城区的成绩出来了，我只知道你的名次，但成绩还不知道，也不知道在整个神都你能排第几。”
“砰砰砰⋯”大门又被拍响了。
大黑屁颠颠的跑过去，爪子一把拉开房门，然后‘嗷呜’叫了一声，垂头丧气的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