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她,满眼深情,一副很受伤的模样。想着他对自己做过的种种恶心事,她就觉得他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为了股权和财产,他还真会装!
叶眠极冷一笑,“姓乔的,你别跟我装了,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从高中就开始盼着今天了。为了报复你们乔家,我放弃苏绣,报考金融,就是为了进入乔氏,伺机报复。”
“叶眠!你学金融是为了离我更近,你连——”
她连这件事都黑白颠倒了!
乔湛北看着对自己没有一点爱意,只剩扭曲恨意的人,一颗心犹如千刀万剐。
深爱了他十三年,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人,现在,对他恨之入骨,他们之间美好的记忆,现在都成了阴谋算计。
他太疼了。
世上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
他也明白,她是记忆出问题了,才会这样的。
乔湛北抬起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他语气里透着哀求:“眠眠,我们先去医院好么?或者,你叫顾飒飒陪你去做个检查——”
“你们愣在外面干什么?把他给我轰走!”叶眠恶狠狠地打断乔湛北的话,冲门口外面杵着的两个保安,厉声吩咐。
保安进来,看着乔总是左右为难,大气不敢喘。
她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是真的恨他彻骨,乔湛北看着这样的她,心疼又无奈,他也不忍心再刺激她。
他目光温柔而包容地看着她,柔声道:“眠眠,你别气了,我走。”
她瞪视着他,满身戾气。
乔湛北多想她突然好了,变成平时撒娇粘人,看着他,满目星辰的样子。他无奈地转身,落寞地出了办公室。
人渣!
看着他的背影,叶眠在心里咒骂。
她深吸几口气,才压下心口的那股恶气与浓烈的恨意。
“乔总,你们两口子是怎么了?”见乔湛北出来,安城迎上前,小心翼翼地问。
乔湛北低声道:“给我根烟。”
他们打算要二胎,她没叮嘱交代他,他已经自觉在戒烟了,身上一根烟都没有。想起她出国前,他们还那般的甜蜜,他心脏疼得喘不上气。
安城立刻掏了烟盒,给他递烟。
只见乔总长指捏着烟,手指不住地颤抖。
“火!”只听他沉声道,语气里透着不耐。
安城回神,连忙掏出打火机给他。
乔湛北接过,抢走一包烟,大步走开。
天台,地上散落着数根烟蒂,男人目光落在远处的天际线,不停地吞云吐雾,满脑子都是她对他满身恨意的模样。
他狠狠吸了几口烟,压下心口的痛楚。
这时,手机响起。
“乔总,据我们调查,夫人先前去医院做过脑部ct,医生说,她是怀疑自己患有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症。但结果显示,她的大脑和记忆力没有任何生理性的病变。那医生说,他怀疑夫人是精神、心理出现了问题,建议她看精神科。”
手下的声音传来。
所以,她也曾怀疑过她的记忆出了问题。
精神、心理……
“是什么时候的事?”乔湛北沉声问。
手下说了具体时间。
乔湛北推算出,她看病的时间就是在逃出江凛地下室后的几天,他的脸色骤然一沉。
一定是江凛对她做了什么,刻意让她如此恨他。
他捏了捏鼻骨,问:“江浔最近病情怎样?人醒了吗?”
手下:“乔总,他还没醒,目前病情稳定。”
他以为,江浔醒来,兴许能回忆起江凛对叶眠做了些什么,毕竟他们用的是一具身体。
现在,这条线索断了。
“再去查,夫人后来有没有看精神科。”乔湛北交代完,很快挂了电话。
他又给顾飒飒去了电话,跟她说了叶眠现在的情况,请她多关心关心她。
乔氏大厦斜对面,写字楼。
陆屿伫立在落地窗前,目光看着斜对面的乔氏,耳边贴着手机。
听着对方的话,他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如他所料,叶眠果然回乔氏夺权了,现在,乔湛北连乔氏总裁都不是。
他本就什么都不是。
只不过是乔家明媒正娶夫人所生的儿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罢了,而他……
挂断电话,陆屿闭着眼,陷入遥远的回忆里,他大手紧紧握着手机,似要将手机捏到变形才甘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双眼,想着乔湛北很快会被他最心爱的女人报复到身败名裂,他走去酒柜边,开了一瓶香槟,对着乔氏大厦,提前庆祝。
夜晚,公寓,叶眠喝着酒,只有喝酒,心头对乔湛北的那股强烈恨意才能被压下几分。
顾飒飒坐在一旁,陪她又劝着她。
好在,她的记忆里,关于她的那部分记忆是完整的,没有颠倒黑白。
只有对乔湛北、对乔家,她恨之入骨。那可是她最爱的男人,乔家是她第二个家,乔家人都是她的恩人!
“美人,你是相信我的吧?”顾飒飒拿走她手里的酒杯,对她问。
叶眠醉醺醺地点头,“当然了,你是我最最好的,有难同当的闺蜜。”
“眠眠,我从认识你起,就见证着你对乔湛北的感情,你暗恋他,为他报考清大——”
“嘘!飒飒,我那都是骗你的,我那时候酝酿着报复他们的计划,谁都不能告诉。”叶眠打断她。八壹中文網
顾飒飒:“……”
她可真是像乔湛北所说的那样,颠倒黑白!
“那你为救乔湛北挡子弹的事,怎么说?”顾飒飒一把拉下她宽松慵懒风的针织衫,露出她一侧肩膀。
她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你仔细看看,子弹留下的疤都还在,你曾经为了救他,都不要命的!”
作为叶眠的死党,顾飒飒并不是在帮乔湛北劝她,叫醒她,而是在帮叶眠自己。
她这个闺蜜,作为她的爱情见证者,好不容易看到她和乔湛北历经磨难,走到了今天,真不忍心看着她因为记忆错乱,恨乔湛北。
等她清醒了,最难过的人就是她自己。
叶眠侧过头,去看肩膀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