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关上房门,走廊里站着两个人。
一个一身长衣长裤,一个穿着泳裤披着浴袍。
衣服上还能看到水痕。
现在回去肯定睡不着,程星看向一旁的男人。
男人情绪稳定,面部看不出神情,和之前失声痛哭的仿佛是两个人。
程星调笑着看了看那张臭脸:“你谈生意就是用这张脸谈的?你也就是生到宋家,不然混不到这个地位。”
宋昭回过神:“你也是。”
他迈开步子转身就想回房。
程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眉头一挑:“要不去整两瓶?”
宋昭没动,他的眉头紧锁在权衡着什么。
“整。”
两人去了海岛上一家小酒吧,灯光黯淡,琳琅满目的酒摆放在橱窗中。
酒保戳了两颗完美的冰球,威士忌散发着清甜,入口却是苦涩。
“你这个岛经营得确实用心,什么设施都有,简直是娱乐圣地。”程星点了点橱窗,那是专业的恒温橱窗,光一个橱窗就要十几万。里面有很多绝版的红酒,整体价值百万起步。
宋昭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结滴落。
“还不够。”他早该想到救生员的,如果戴文安不在……他不敢多想。
程星没讲话,这事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
他抿了一口:“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你喝酒吧?按年龄算我要管你叫哥的。”
“你喜欢陆皎。”宋昭又咽了口酒。
程星的手指摩挲着酒杯,没料到宋昭这么快开门见山。
宋昭冷笑:“老头办的婚宴,你敬过一杯酒,那个眼神……太明显了。”
他之前不懂那个眼神。
现在,他照照镜子,每每想到陆皎就是那个眼神。
炽热、后悔,那是一种爱而不得的眼神。
“是,宋家老少一起豢养金丝雀的事圈内早就传遍了。我们这个圈子哪有干净的交易?我对这种传言没兴趣。要是一辈子都没见过也好,要是婚宴见第一眼也好。偏偏在不可能的时间。”程星握紧酒杯,一口见底。
“现在我们公平竞争了,不过我确实很好奇,你还爱着她,为什么离婚?”程星不解。
他一转头,只见宋昭脸色潮红,半眯着双眼似睡非睡了。
“你?”程星小小的脑袋上挂着问号?
这就是当代霸主的酒量吗?他怎么记得他婚宴上挺能喝的?
这也配做生意人?
“怪不得要开门见山,不然这酒白喝了。”程星骂骂咧咧,说脏话也不吐脏字。
宋昭晃了晃,晃到桌子上顺势一趴,面朝程星,脸色满足。
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程星气得推了两下:“问你话呢!为什么离婚?”
他不抱希望了,可桌上半昏迷的宋昭还挺想说。
“原因很多,爷爷死了,我想离开他的统治。陆皎和爷爷关系很好,她就是爷爷用来监视我的。我还觉得她是个拜金女,我觉得我一直都不喜欢她,又作又装。我好像错的离谱,她离开,我一夜夜睡不着觉。看她住垃圾的网吧会心痛,看她在几平米的公寓会难受……看到她落水,我好像窒息了,如果她死了我一定会去陪她。”
程星第一次听宋昭说这么多话,他不确定眼前的是宋昭本人。
该不会有双胞胎兄弟吧?
“宋氏和诚皇有没有合作?”这是一个绝对隐秘的问题,只有继承人才知晓。
“有,三十年前,三家签过合约……互利共赢,互不干涉。”
看来宋昭是真的爱陆皎,那陆皎呢?
他不确定,他得再看看。
“陆皎喜欢你吗?”程星问完就后悔了。
“陆皎,对不起……”桌子上的宋昭一直念叨着一句话。
“我又不是陆小姐,你想说和陆小姐说去。”程星听得心烦直接站起身对酒保说,“宋总刚刚说了不想回去想在这里睡,你就别管他了,他什么时候酒醒什么时候回去。”
酒保怔住,他怎么没听到宋总说这句话?
但对方是诚皇太子爷,他该怎么办?
程星走出酒吧两步又走了回来,从橱窗里挑了两瓶昂贵的酒,他瞥了眼酒保:“算他账上,记住我刚刚说得话。”
酒保苦笑。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陆皎在海岛上的两天睡得都很好。
早上八点,护士打开窗帘。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到床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浑身的酸痛已经好了大半。
“拍戏。”她唇角微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电话直接拨给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