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宁接到电话,得知周砚怀正过来的时候,心情有些激动。
她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管他是因为什么来的,能见到他的面,比什么都要紧。
她连忙去洗了个澡,换上修身的衣裙,不算暴露,但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身体曲线。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
许栀宁跑过去开门,“砚怀!”
外面的人没什么反应,走进来,甚至没多往她身上看一眼。
许栀宁连忙道歉,“对不起砚怀!我去会所,是因为琼姿姐姐送我一张会员卡,我没想到会碰上你太太,她是讨厌我的,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误会……”
周砚怀面色绷着,侧头,居高临下地凝视她。
许栀宁看到他眼里的寒意,带着哽咽嗫嚅着,“砚怀,我最近看心理医生的几次,副作用都很大,我昨晚上做噩梦,梦见自己精神错乱疯掉了……我好害怕,但是我为了你,我仍然愿意去接受催眠。”
她说了这么多话,他一句也没回应,就那么目光漆寒地看着她。
许栀宁有些害怕,“砚怀,你别这样看着我,也许我在无意中做错了一些事,但我的心如何,你是知道的……”
周砚怀终于开口,语气却是毫无波澜,“你的心如何?”
许栀宁决意豁出去了,扑过来抱他,“砚怀,我喜欢你的,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
可她还没等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推开了。
许栀宁感觉到那力道之坚决,她有些惊愕,“砚怀……我为了你付出这么多,吃了这么多苦,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没有。”
“支票不够吗?”周砚怀冷冷地看着她,“你的画展,名声,前途,不够吗?”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许栀宁哭着,跑到一旁的抽屉里拿出几张卡,“你给我的钱我从来没动过,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
周砚怀却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冷漠得近乎残酷,“不要太贪心,有些东西是你要不起的。”
许栀宁簌簌落泪,她没想到周砚怀这么无情。
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突地,她用力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砚怀,我前两天可能跟周太太说了一些惹她误会的话,她是不是跟你发脾气了,我道歉,都是我的错!要是她不肯罢休,她可以来打我的耳光,十个,二十个,直到她消气为止!”
周砚怀不耐烦地蹙起眉头,“你最不该犯的错误,就是去挑衅她。”
他像个冷漠宣判的法官,缓缓道,“既然前途和名声你不想要,那就到此为止吧。你的所有工作都终止,我会派人看着你,除了去看心理医生,你不能踏出这间套房半步。”
“不要!”许栀宁慌了,“砚怀我求你,你别这样对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行吗!”
她声嘶力竭的,然而面前的男人却毫无波动,看也不看她就离开了房间。
——
医院。
陈修孝和周琼姿进到病房的时候,蓁蓁正跟景宽在桌边翻着绘本。
景宽讲得生动,蓁蓁笑声清脆地靠着他,“景叔叔,我是熊小宝,你是熊爸爸!”
门口,周琼姿用力清清嗓打断两人,“蓁蓁,回床上躺着去!”
蓁蓁噘着嘴,抱着书回到床上去了。
景宽站起来,“陈先生,大小姐——刚才蓁蓁在看故事书,两位别当真。”
周琼姿摇摇头,“行了,你下班吧。”
看着景宽走了,陈修孝脸色不虞,走到蓁蓁身边,想抬手摸摸她,却被她躲开了。
他按捺着,“蓁蓁,爸爸走了这么久,你不想爸爸吗?等你出院,我带你出海去看海豚,好不好?”
“不好,你骗人,你很快就要走了,不可能带我去。”蓁蓁丝毫不感兴趣。
“爸爸不走了,我跟外公申请调回来工作,以后都陪着你跟妈妈。”
蓁蓁怀疑地看着他,周琼姿把陈修孝拽到外面去,“修孝,你不要对蓁蓁空许诺,你不是后天就要走吗?”
“我不走了。”陈修孝坚决地说,“事实证明,你一个人照顾蓁蓁太吃力,如果我在,绝对不会发生她摔骨折的事。”
“当时是有个……”
“别找借口,琼姿。”陈修孝凝着妻子,冷冷地,“还是你觉得,我在国外,你过得更自在,根本就不想让我回来?”
“你胡说什么!”周琼姿没好气,“我当然希望你回来,可爸和砚怀不会同意的!”
“你跟蓁蓁去求求妈,她最心软,到时候妈会跟爸和砚怀说的。”
周琼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陈修孝搂着她,“老婆,我想你跟女儿想疯了,我这几个月也反思过了,我回来后,会加倍对你们好的。”
说着,低头想亲她。
周琼姿却想也没想就推开了,尴尬了一瞬,她说,“这是医院别这样……我进去看蓁蓁。”
陈修孝看着对自己生出距离感的妻子和女儿,内心布满阴霾,他迈步进入病房,看着蓁蓁,脸上换上和蔼的微笑。
——
第二天晚上,周家。
陈修孝夫妇两个一起回来,在楼上跟周母说话。
下来时,看到周砚怀独自坐在沙发上,叠着腿,人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
陈修孝主动打招呼,“砚怀来了,弟妹没一起吗?”
周砚怀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陈修孝看了眼周母,目光充满希冀。
周母只好说,“砚怀,蓁蓁摔伤了,你姐姐自己一个人公司医院两头跑,太累了,让你姐夫回来吧,家里没个男人支撑,还是不行。”
“我不是安排了助理。”周砚怀想也不想就拒绝,“景宽照顾得很好。”
“可那毕竟是助理,能代替父亲的职责吗?”周母不悦,“蓁蓁这个年纪什么都懂了,你让个陌生男人陪着她,太不方便了。”
“景宽知道分寸。”周砚怀看着周琼姿,“你觉得景宽不合适?我可以给你换个女助理。”
周琼姿一阵为难,陈修孝说,“弟弟,公司可以没有我,但蓁蓁不能没有爸爸。这几个月,我真的很想念妻女。”
“那就接她们一起过去。”周砚怀盯着他,“姐夫,海外的分公司也不能没有你。”
陈修孝看着他不近人情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刻骨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