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了,周砚怀足足愣了半分钟。
沈未苏见他没反应,搂着他脖子,醉态迷离地说,“没听到吗?”
他浅浅地嗯了一声。
她凑上来,在他嘴上飞快地吻了下,“我说,我爱你。”
她简直让他招架不住,他面色一派平静,心里却是风暴雷鸣。
他一把拉着她,快速地离开了宴会厅。
拽着她去了停车场,沈未苏踩着高跟鞋有点跟不上,醉醺醺地说,“慢点啊,你拽我干嘛去。”
他回过头,捧着她的脸就是一通疯狂地吻下来。
那头,从车上下来的程家姐弟,正好看到这一幕。
起初谁也没想到那会是平时一丝不苟严肃端正的周砚怀,可程逸先认出了沈未苏,她的背影,他太熟悉了。
果然,那两个人分开的一瞬,他确定了,确实是那两个人。
看着他们上车飞快地离去,程逸心情一下子有些泛酸,看了眼一旁的程惜知,她脸色也是有些黯然。
姐弟俩一起地往宴会厅里走,程逸先沉不住气,“他这样真的不算一心二用吗?他一边答应了爸照顾你,一边又跟未苏姐那样,他难道不知道你一直在等他吗!”
“行了程逸,怀哥怎么决定我都没有异议,何况,他已经帮了我们够多了。”
“他害你受了那么多苦,他帮忙不是应该的?我看不惯他左右逢源的样子,他要负责,就应该对一个人负责到底,而不是这个没安顿好,又去招惹另一个!”
程惜知默不作声,程逸满心都是刚才那两个人热吻的样子,他觉得心口堵得厉害。
——
回到澜苑,
两人从楼下折腾到楼上,到后来沈未苏累得几乎昏死过去。
周砚怀抱着她去洗了澡,送她回到床上,拉过被子把她盖好。
他晚上还有点咳嗽,他想去客卧睡,刚要起身,沈未苏就把他给拽回去。
刚才亲了那么久,要传染病毒早就传染过来了,他走也没用,何况她不觉得他咳嗽两声会怎么样。
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沈未苏喝了酒人就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她从来没对谁说过那三个字,刚才有点儿上头,没想到她会那样自然而然地说了。
她当然是希望他回应,但也知道,这个人不太善于嘴上表达,他也不习惯放低姿态,要他像自己一样热烈坦白,他不太可能做到,最起码,眼下不太能。
她没往心里去,合着眼,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周砚怀听着她的呼吸声,低头看着她。
她是喝醉了吧,才会对他那样说,人清醒的时候,都未必能搞清楚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何况她喝多了就会亢奋话多。
他静静地躺在她旁边,那晚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失了一次很好的机会,而机会并不常有。
——
沈未苏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起来时,脑子有点沉,昨晚上的事记得大概,她记得自己缠着周砚怀,又是说又是上手的,很是没有深沉。
后悔倒不至于,他们俩到这个地步了,她不会再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只是有点儿失落,他似乎是一句回应都没有,连句喜欢都没说。
沈未苏起来换衣洗漱,准备出门去买点东西。
她刚开车出去,电话响,来自许久没联络过的程逸。
他说想见她,沈未苏反正也要出门,定了她要去的超市附近碰面。
沈未苏找了个小面馆,这个时间店里也没什么人了,程逸不多时就来了,他最近暂停了娱乐圈的工作,打扮得低调内敛,经历了家里的变故,他成熟也沉稳了许多。
店里就一个大爷在看店,必然是不认识明星,程逸放松地坐下来,主动说,“未苏姐,很久不见。”
沈未苏笑笑,“是啊,好久不见了,公司的事还顺利吗?”
“嗯……每天都在学新东西。”他虽然并不喜欢被束缚,但他总不能让程惜知一个人顶上。
程逸看着她,她的样子看起来就是在热恋当中,神采奕奕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未苏姐,你会跟周砚怀复婚吗?”
“……以后的事还不确定。”沈未苏笑笑,“不过我们现在挺好的。”
程逸苦涩一笑,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了,他只是凝重地说,“未苏姐,不是我要搞破坏,而是我把你当我很好的朋友,我劝你,多了解一下周砚怀再跟他在一起。”
“你是想说,他跟你姐姐之间的事吗?他跟我说了,我知道他亏欠了你姐姐,需要照顾扶持她。”
看她淡然地说着,程逸倒是没想到,她能如此坦然地接受,顿了顿,他说,“那你知道,周砚怀一开始接近你的目的吗?”
“目的?他会有什么目的?”
“你一点都不知道吗?未苏姐,我姐姐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是谁做的,周砚怀没告诉你?”
沈未苏摇头,“他说过,坏人已经死了,我就没细问。”
程逸冷嗤道,“未苏姐,周砚怀是在帮我们程家没错,站在我姐姐的立场,我的确敬佩他。但是站在你朋友的立场,我不得不说,他把最重要的实情对你隐瞒了,这对你非常不公平。”
沈未苏心里凝了一层阴霾,程逸沉口气,说,“未苏姐,你去看看他藏的那些画,就会知道真相了。”
——
沈未苏去了瑞府。
程逸说周砚怀藏了一批画,让她看看就会知道真相,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但她猜测,最大的可能就是瑞府。
周砚怀之前就说过,有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
她第一次被景宽送到这的时候,看到大门密码了,和澜苑以前的一样。
她开了门进去,她上次来大概看了这里的格局,放东西的空间,估计就在顶楼。
一路上去寻找,很快,她就找到了那间放画作的屋子。
她走进去,就算她都知道这里放的是什么,但当她亲手将蒙在画上的布一块块揭开的时候,她还是受到了震撼——
画上清一色都是赤身裸体的少女,姿态各异,神色不同,但那笔触之间的轮廓,分明可以看出来是程惜知。
而更受震撼的,是她发现了另外几幅风格类似,但她极为熟悉的画作——
来自她继父江噩,曾经拍出天价的名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