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拖,天气就暖和了,入了春天之后,裴月又常在会所看到汪语希。
她看起来心情挺好,状态也不错,完全不像是经历了一场婚姻重大波折的人。
丈夫和外面女人生的孩子,抱回来给她养,她的心情应该是很复杂的吧,不过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就是了。
裴月忙工作,某天和同事闲聊,大家商量着要一起团购,去一间非常有名的美发沙龙弄头发。
拉着裴月凑数,同事说,“你看你常年这一个发型,闷不闷啊,烫一下,染一下,一起去?”
裴月倒是无所谓,也觉得自己这些年没换过发型,是有点乏善可陈。
周末就跟同事一起去了,谁想到刚坐下,又碰见了汪语希。
她着装贵气逼人,心情很好地上来打招呼,“月月?真巧啊!你来我朋友的店,我让他给你个好折扣!”
那折扣竟然比她们同事五个人凑的团购还低,同事们顿时纷纷过来感谢。
裴月总不好说不需要,也道了谢。
汪语希按时来给头发做保养,看着裴月跟理发师沟通,出主意道,“peter,你获奖的那个发型,你说今年特别流行的那个,你给月月弄一下吧,她皮肤白,样子又洋气,再适合不过了,肯定成你这的活招牌。”
peter拿了样图给裴月看,裴月觉得是蛮好看,隔壁同事纷纷说好,她就说让发型师看着弄。
又烫又染的,弄好了都是傍晚了,裴月累够呛,但是镜中的她换了个人一样,一头卷发海浪一般柔顺,发色很是特别又耐看。
理发师给她又吹了吹,修剪了刘海,赞不绝口地说,“太好看了小姐,你今晚一定要去约会,这样才不会浪费这么漂亮的你。”
裴月笑了下,跟同事们各自回家,汪语希也早就走了,她松口气,真是偶遇的太频繁了,让她心惊胆战的,生怕给贺敬西遇到。
她开车去餐厅,贺敬西一早定了在外面吃饭。
今天天气很好,外面风暖融融的,裴月穿了一套米色的碎花长裙,外面罩着薄开衫,配上那一头俏丽的新发型,进了餐厅引来无数目光。
她在位置坐下,正侧头看着窗外的夜景,透过玻璃就看到了贺敬西来了。
他下了车,隔着玻璃就能看到她。
触到她的一瞬间,他神色微定。
裴月以为他在看自己的新发型,事实上也确实是,他走近来,低头凝着她的头发看了好一会儿。
裴月还想,不至于吧,看这么久干嘛呢。
倏忽间就见贺敬西走向门口,绕了半圈走了进来,脸色却是不好看的,一路到她跟前了,裴月还没等说话,他劈头盖脸就说,“谁让你弄这样的头发?”
“我自己要的……”她有点搞不懂他的态度。
贺敬西突然露出厌恶的眼神,“剪了!你适合这个发型吗?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长什么德行,马上去剪了!”
裴月给他说的生气,餐厅里其他人都在看他们,她感到丢脸,低声说,“我自己的头发,我要这样弄,凭什么不行……”
“我他妈让你剪了!”贺敬西突然伸手拽着她,把她连拖带拽地弄到了外面去。
裴月被他塞进车里,他直接开车去了就近的一家理发店,推她进去,直接跟理发师说,“把她头发给我剪了,我不要看到上面有一个卷,马上剪掉!”
理发师吓得傻眼,“那会不会太短了……”
“剪!”贺敬西掏钱扔下,扭头出去了。
理发师不解地看着裴月,裴月脸色有些发白,挤出一抹笑,“剪了吧。”
贺敬西早走了,裴月回餐厅取车,自己开车回家。
路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的,冬天的时候在滑雪场看到那个女人来找贺敬西,她就梳着那样一头美好的卷发,阳光下绸缎一样丝滑妩媚。
原来是这样啊。
剪了好。
裴月没两天得知要去外地出差,之前定的同事突然生病,她顶替上。
她回丽宫收拾一下行李,本来走一星期,不用带太多,她收着收着,忽然就找了个大箱子,将自己的东西一大半都收了。
剩下的,她回来再弄。
正扣箱子,贺敬西进来了,扫了眼她垂肩的短发,眸光冷着,“干嘛去?”
“培训一星期。”裴月将箱子放一边,又去收化妆品之类的,想了想,说,“贺少,等我回来,我们能谈谈吗?”
贺敬西瞧了她两眼,点了根烟,烟雾遮住他的双眸,隐约感觉里面装着寒气。
裴月当晚带着行李搭火车出差。
培训还是在京市。
她又去看了陆凛,不过他跟着老师去外地参赛了,没碰上面,裴月也无所谓,在他学校里随便走了走,真是好地方,来了之后感觉人的心情都好了。
回去后,她将行李送去自己家,又给家里添置了一些日用品,她马上就要搬回来了,以后要在这里生活,缺的东西还很多。
整理好行李,她去了丽宫。
贺敬西没回来,她就继续去收拾行李,日子久了,东西就分散了,她的衣服有的也放在他的衣柜里了,她就往他的衣柜里翻找了一下。
她有一条很贵的围巾,找了半天,在贺敬西的衣服底下翻出来的时候,一下子把底下盖着的一个盒子给带了出来。
裴月捡起来,是个粉色的心形首饰盒,很小巧,是装戒指的。
她难免好奇,打开看了眼,果然是一枚钻戒,钻石很大,净度很高,看得出来是极昂贵的。
她捏在指间,她有自知之明,这肯定不是给她的,但是她将戒圈横过来,看着内侧刻着的名字时,心里还是给什么东西挑了下——
她正拿着戒指,脚步声匆匆过来,她没等抬眼,一只大手突地伸过来,一把将戒指抢过去。
裴月的手指给戒指狠狠地刮了一下,顿时就疼得她抽气,看了眼手指,戒托上的爪子把她手指头给刮出血了。
她暗暗放下手,抬眼,看着愠怒的贺敬西,他真的恼了,像是被她玷污了重要物品一般,咬着牙说,“谁让你动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