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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众人称作是掌门真人的男子，剑眉星目，一席白发披肩，略显沧桑的眼睛当中，透露着无与伦比的霸气。
这便是天师山的掌门，碧虚真人。
“这是怎么回事，谁来给我解释一下！”男人低声说道，威严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别装死。”
“蓝麒，你说。”
见被点到了名字，圣阳峰的蓝麒真人心中一苦，拱手上前，恭敬地说道：
“禀掌门真人，左明秋与赵清冬在此地进行约战，双方你情我愿，我们只是个看客。”
男人闻言，平静的表情下，面部肌肉无声地抖动了一下。
“心甘情愿地约战。”
“你们只是看客？”
碧虚真人走到蓝麒真人面前，指着其脑袋怒声骂道：“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说了多少遍，在祭天大会之前不要让他们两个见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听，以为我远在大周朝所以管不了你们是吗！”
堂堂域主，被当着所有人的面劈头盖脸一顿骂，蓝麒真人的面色自然不能好看，但他也没有发泄的资格。
在别处，他们或许还能凭借域主的身份摆一下谱，便是掌门都要尊重，但在天师山，除去老天师之外，没人敢得罪这位碧虚掌门。
因为后者，此时正值壮年，虽然白发苍苍，但相对于他们这些半截入土的老家伙来说，碧虚真人要年轻太多，也强大太多。
他是天师山中，唯二的半步人王，并且掌控着天师山的护山大阵。
在这里，他想杀谁就杀谁。
“禀掌门真人，此事确实是由我先挑起，与其他人无关。”赵清冬忽然下跪，面色平静地磕头说道，“还请掌门责罚，不要牵连他人！”
“这件事，我也有错。”
左明秋也是跪在了地上，面色平静，而后十分恭敬地说道：
“还请掌门真人责罚。”
“你们两个……唉。”碧虚真人刚要接着发火问责，却见左明秋和赵清冬都跪在了地上，吐在嘴边的责骂瞬间止住。
面对两个他从小看着长大，天赋绝伦的道门双壁，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碧虚真人无奈：
“起来吧。”
左明秋和赵清冬同时抬起头来，拱手谢道：“谢掌门。”
碧虚真人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随后有些憔悴地说道：
“都散了吧。”
“罚你们两个禁闭十三日，在哪关着自己选，总之祭天大典之前，你们不可以再出现在外界，懂吗？”
左明秋点了点头。
赵清冬犹豫片刻后，开口问道：
“真人，就不能让我们打完？我差一点就能赢了他了！”
左明秋闻言，平淡一笑：
“你要赢我，差了可不止一点。”
赵清冬眉毛微挑：“找打？”
“……”
“够了！”碧虚真人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瞪了眼左明秋，随后望着赵清冬寒声说道，“现在，立刻，给我回到你的屋子去，祭天大典之前不许出来！”
“还有你们，难道不清楚他们二人对战，分出胜负后会给天师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谁能保证不会在这时候掀起内讧？！”
碧虚真人的面色极为难看，左明秋和赵清冬之战牵扯太多，不论谁赢谁输，双方肯定都会有不认账的。
到时候，再经有心之人故意挑拨，双方万一爆发冲突，那么就算此时平息了下去，今后的天师山，也注定会掀起一场大纷争。
在大陆如今的形势中，任何微小的变动，都有可能让天师山不复存在！
碧虚真人皱紧眉头，开口说道：
“祭天大会上，我和老天师会邀请各门各派的大真人，共同见证下一代天师的产生。”
“在那座战台上，对战绝对公平，出来的结果任何人都要认，所以你们不要在私底下打。”
“按照我刚才说的，你们两个，还有你们这一帮，都散了吧，别堆在这里。”
“可是……”蓝麒真人还想要争取一下，毕竟赵清冬刚刚的表现非常惊艳，有很大胜算，在此时停下也未免太可惜了些。
“嗯？”碧虚真人闻言，转过头望向蓝麒，眼神平静。
平静的，就像是在看一条死鱼。
“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任何问题，掌门真人说得对，他们两个确实不方便再打了。”蓝麒真人背后惊出冷汗，急忙开口说道。
赵清冬和左明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各自退到了人群中。
他们不再打了。
但人群却还没散。
碧虚真人见状，再次不耐烦地说道：“怎么还不走？”
蓝麒真人吞了口唾沫，斗胆上前开口道：
“禀掌门，其实今日，赵清冬与道子大人的交战只是碰巧，今天我们主要是为了查案而来。”
“查案？”碧虚真人挑了下眉毛，开口问道，“什么案子，能让你亲自到这来查，而且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查了，太无呢？”
蓝麒真人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开口解释道：
“碧云峰的曹广，在与我的孙儿蓝玉组队进入雷池的时候被一个神秘人杀害。”
“并且，那个神秘人还试图杀掉我的孙儿蓝玉，甚至打扰到了赵清冬小姐闭关，致使其没能破境。”
“经过一番排查寻找，最终锁定了您面前的这十一个人，那神秘人就在这十一个人之间。”
天师山掌门，碧虚真人闻言，那一双威压极强的眼睛，也是不可避免地眯了起来。
“明秋，蓝麒真人说的可属实？”
左明秋闻言，点了点头。
“确有此事，但真相，可未必像蓝麒真人说的那般。”
“我敢担保，那所谓的怪人，绝对对天师山没有半点危害。”
蓝麒真人闻言，嘲讽说道：
“没有危害？曹广已经死了，而且他还要杀死我唯一的孙儿！”
“就算这些都不重要，赵清冬小姐可是因此人搅动的云海而被迫出关，这一切的种种，岂是你一句没有危害就能说得清楚的？”
碧虚真人望着左明秋，开口说道：
“你们认识？”
左明秋沉默着点头。
另一旁，圣阳峰的普仙真人也是开口说道：“何止是认识，在雷池中，他还帮助那怪人逃跑。”
“不然的话，清冬小姐早就将之擒获，这一点，雷池中的很多人都能作证。”
“是这样的。”多人齐声开口，他们有不少人都看见了赵清冬御剑追杀那怪人的场景，甚至还有一大部分人，亲身参与过那场围杀……
“这么说来，那人的身份是该查个清楚。”碧虚真人淡淡说了一句，而后望向左明秋，“让开吧。”
“我会调查清楚他的身份，以及他为何要做那些事情，假如曹广和蓝玉真的该死，我不会对他追究。”
蓝麒真人以及雾隐道人等一众长老闻言，面色一变。
什么叫做若是曹广和蓝玉该死，他就不追究了，这不就是明摆着在袒护那怪人吗？
有没有责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左明秋没有让开，而是开口说道：
“既然您相信我，就请不要再查了。”
“他的身份，有一些特殊。”
此言出，全场寂静，就连那些支持左明秋的长老，都在此刻长大了嘴巴。
蓝麒真人呲笑出声：
“道子大人，您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站在您对面的可是掌门真人！”
“您还没有接受天师度，天师山现在还不是您的天下！”
“左明秋，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快退下！”符源仙翁等一众长老，急忙开口怒喝，甚至有人迈入场间拉着左明秋的胳膊就要走，却被掌门一手拦下。
“别动。”
碧虚真人盯着左明秋，眼中的神情重新变得无比威严。
“我想知道，在我天师山内，有哪位弟子的身份，是我这个掌门不能知道的。”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开。”
左明秋面色惨白，浑身开始颤抖，被汗水浸湿衣衫，因为他正在承受着碧虚真人的威压。
半步人王的威压，哪怕只是一丝，也足够让他这个三境心神崩溃，但左明秋却硬生生抗住了，即便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他都没挪一步。
“掌门，真的不行。”
“他的身份，必须保密！”
“哼！”
碧虚真人闻言，威压骤然加重，而后左明秋便瞬间晕了过去。
“道子殿下！”
其他长老急忙一哄而上，抱着左明秋探查其体内的伤势，还有些较年长的长老怒目瞪着碧虚真人，似乎要把其吃了一般。
“就让他睡一觉。”
碧虚真人给黄龙真人使了个眼色，后者一怔，顿时带着左明秋离开了这里，其他人在发现左明秋没任何事后，也是明白了掌门这是在做戏给蓝麒真人他们看后，也是赶紧撤出了场间。
见到这一幕，赵清冬等一方的长老，脸上同时露出了微笑。
掌门真人，果然还是中立的。
“现在没人拦着了。”碧虚真人收回威压，而后淡淡说道，“蓝麒，你们想怎么查？”
蓝麒真人闻言，给了蓝玉一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拱手说道：
“启禀掌门真人，其实关于那怪人的身份，我们已经有了眉目，现在只待确认一下，就大功告成。”
碧虚真人闻言，点了点头，示意蓝玉可以随意行事。
蓝玉见状，立马将视线挪到了许木身上，表情十分狰狞的，指着他说道：
“徐木，不要在藏了！”
“那个怪人就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