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结束,展眉退回原位,正对上钟擎的目光。
这样威严的老者,看她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钟夜揽住展眉,“不开心?”
展眉有些头疼,钟夜沉着稳重,怎么性格突然如此跳脱?
虽然有一些小插曲,但启动仪式仍是完美结束。
钟夜最后上台讲话,他轻轻拍了拍话筒,霁月清风。
展眉静静看他,青山绿水,碧玉妆成,芝兰玉树,公子无双。
他发言简短,随即一扬手,巨大的鞭炮声震天动地,趁的钟夜带着几分笑意的面孔更加鲜活,好像这一片天地都随他而动。
钟夜两步跳下台,在展眉背后捂住她耳朵,“鞭炮声这么大,你在这儿发愣。”
展眉跟着他往人群中走,突然一片骚动,她拉下钟夜的手,“怎么了?”
钟夜的笑容凝滞,他抽动一下嘴角,“爷爷发病了。”
人群破开一条路,露出被簇拥着的钟擎。
钟擎咳嗽的像一个风箱,高大身型在一瞬间佝偻下去,被人扶着上了车,钟别紧随其侧,神情很是焦急。
钟夜站在远处,八风不动。
车门迅速关上离开,钟夜站在原地,眼神沉寂如一潭死水。
展眉扯了扯他的袖子,“钟夜?”
钟夜低下头,对她笑一笑,打了两个电话,“钟董事长身体康健,出席仪式后正常返回,要是让我看到哪家媒体乱说话——”
钟夜的语音平铺直叙,展眉却感觉从脚下升起一股寒意。
翌日,报纸头条上是她的脸。
头版是她和钟夜并肩上香的照片,还有一排“新欢还是旧爱?替身还是移情?”黑字,几个巨大的问号显示小编敲下这排字时喜出望外的心情。
内容自然是不必看,展眉把报纸一扣,又拿起另一份。
这一份不关注她的替身身份,倒是对比了一下她和钟夜坊间的婚约者顾雅洁。
他们翻出她在夜色端酒时的照片,与顾雅洁站在现代艺术博物馆前拼在一起,戏剧效果拉满。
展眉又拿了一张,这一份把钟别和钟擎作为第一批出席人大说特说,显然是觉得豪门夺权比钟夜那点闺阁之事值得写。
钟夜给花浇完一圈水,看展眉还在看,不以为然,“流言蜚语何必在意。”
展眉浅笑,“张张都把我拍的如此难看,祸水妖妃没脸怎么行?”
展眉说的轻巧,钟夜的脸色却沉下去,“我让他们不准再乱写。”
展眉奇怪,“你说小报不足为信,又有什么写不得?”
钟夜被展眉两句话说的眼神都凌厉起来,又很快恢复,他上前来揉展眉的头发,“牙尖嘴利?嗯?”
展眉笑着躲开,手机响了,她一边求饶一边道,“我接个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却让展眉有些惊讶。
许久不见顾雅洁,仍是盛气凌人的样子,展眉见惯不怪,自然而然坐在对面。
“顾小姐今天这么有雅兴?”
顾雅洁抬起下巴,“不是我。”
展眉疑惑,“您说什么?”
顾雅洁不耐烦道,“今天的报纸,那些报道不是我让做的。”
展眉这才惊了,顾雅洁竟然会亲身来向她解释,这实在超出她的认知,“我当然知道不是你。”
顾雅洁眯眼,“那是谁?”
展眉笑着叫了两杯咖啡,“顾小姐,请你喝杯咖啡,详细情况我不能告诉你,不过开幕仪式那天出了点其他事情,这些风声是用来压住那件事的。”
顾雅洁端详着展眉,缓缓道,“钟夜很看重你?”
展眉差点笑出来,“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顾雅洁想到她和钟夜并肩而立站在高台上的画面,钟夜眼中,分明有着情愫。
她沉默,展眉知道她不信,失笑,“我今天翻了二十三份不同的报纸,没有一张报纸出现南音的名字和照片,连狗仔队都知道谁才是碰不得的人,你怎么会觉得他在意我?”
展眉语气随意,顾雅洁更不喜“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
展眉笑了,“顾小姐又为什么要嫁给他呢。”
顾雅洁一张俏脸顿时冰冷。
咖啡来了,展眉把一杯推给她,“雅洁?可以这么叫你吗,其实你不用在意我,钟夜对自己人掏心掏肺,但对外人从不留情,他把我推上风口浪尖任人耻笑,可见我并不是自己人。”
顾雅洁这才疑惑,展眉如此通透但又执迷不悟,她搅了搅咖啡,“你不喜欢他?”
此言一出,展眉的笑容终于淡下去。
“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