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在夜晚做生意,踩着凌晨下班。
她回到几乎是在贫民窟的住宅,看到门口一片阴影。
要债?寻仇?还是做生意?
胡蝶撩一撩头发,一脸魅色走过去。
“哟,怎么有人在这给姑奶奶守门呢。”
阴影动一动,露出一张雪白脸庞,熟悉的让胡蝶一惊。
展眉对她虚弱的笑,“不好意思啊,傍富豪傍到要找你救命了。”
胡蝶沉下脸,所有谄媚神色消失,上前帮展眉把人扛进去。
昏暗的灯光下,胡蝶看清钟夜的脸和穿着,心头一惊。
“你真是会惹事,这一看就是天大的麻烦。”
展眉叹口气,双手合十,“拜托,我们现在没有地方去。”
胡蝶沉着脸,眉头皱的死紧,她捻一下被浸成红色的外套,很是嫌弃。
“死在这儿我可不负责。”
这是应允,展眉长出一口气,直接倒在破旧沙发上,再也爬不起来。
从岷山出来几乎耗费了她所有心力,层层封锁,堪比绝境。
他们还带着一直昏迷的钟夜。
晨曦为了让他们两人出来,一人把大部分保镖引走,下落不知。
展眉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她拍了拍自己的脸。
“郭医生还在这儿住吗,让他来给看看。”
胡蝶正卸妆,冷嗤,“这儿缺医少药,就算看了又有什么用?”
展眉接过她手里的化妆棉,“我来帮你。”
胡蝶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却没拒绝,任由展眉轻柔的动作擦在脸上。
胡蝶安静一会,还是没忍住。
“当时那个人要带你走,我就说不行,不过是把你当个新奇玩意,好么,你现在搞出半条人命,怎么收场?”
展眉听着胡蝶训斥,却觉得暖流缓缓从心口流向全身,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
胡蝶没好气,“这个人是傻了不成,什么在富豪身边做社畜,现在又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突然出现,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故事?”
展眉苦笑,故事,一团乱麻的故事。
钟夜突然痛呼,他一直安静的像个死人,现在突然出声,展眉转身就走,把卸妆卸到一半的胡蝶丢在原地。
胡蝶被气笑了,“有男人不要姐妹的小白眼狼。”
钟夜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整个人缩成一团。
但他身上有伤,这样的动作只是让他更痛苦,他的牙齿不停打颤,躯体都在痉挛。
展眉不敢碰他,急得脸色发青,只能不停轻抚他的后背,希望能减轻一些痛苦。
胡蝶的声音像是浸了寒冰。
“他,是药雀儿?”
展眉猛然回头,一双眼睛瞪大,“怎么可能,他不是!”
蝴蝶皱眉,“他这症状可不像不是,你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
展眉嘴里漫起血腥气,她在夜色久待,怎么可能不知道瘾君子是什么样子。
但钟夜极其自律,确实把所有症状都掩盖过去。
他的多汗、烦躁、无力和情绪失常——展眉捂住额头,她该早发现的。八壹中文網
熏香。
每次都要被检查多次,重新熔解再凝固的熏香,钟夜很依赖的熏香。
南怀派来的营养师。
所有蛛丝马迹都穿成一串,暴露出钟夜真实的生活环境。
他活在荆棘丛中。
展眉声音很低,“他是被陷害。”
胡蝶不齿,“他要是药雀儿,在这个地方倒好待了,许多人与他志同道合。”
展眉拉了拉胡蝶的手,“他真的不是,找个时间我慢慢和你说好吗。”
胡蝶还要再刺她几句,又实在不忍心,没好气,“饿不饿?老娘可是饿了,一天没吃饭。”
展眉轻笑,“我想吃你下的面条。”
胡蝶白她一眼,扭身进了厨房,风情万种,“小白眼狼还点上菜了。”
展眉失笑,她盯着钟夜太阳穴不停鼓动的青筋,感到深如烟海的绝望和无力。
救出钟夜,然后呢,钟家当然回不去,南怀如此阴险,谢轩——
算了。
展眉不理解钟家的行事逻辑,但现在钟夜显然不能出现在他们视野。
她给晨曦打电话。
隔了很久,那边才接起,声音四平八稳。
“老板。”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晨曦赤裸上半身,腰腹部裹着厚厚的绷带。
“我没事,老板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需要我去找你吗?”
展眉立刻拒绝,“算了,你好好待着。”
晨曦闭了闭眼,语气仍是温和,“那老板你现在安全吗。”
“我?”展眉环顾四周,看着这个小小的,破旧的,脂粉气十足的出租屋。
“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