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盯着展眉的样子像是要从她身上活活咬下一块肉,“他要跟你说话。”
钟夜注视着屏幕上广袤无垠的山脉,岷山,展眉曾经在那里救下他。
南怀选择钟家的地盘,是示弱,但也是威胁。
他什么时候在岷山上有了自己的据点,还瞒过钟家的所有眼线?
钟夜语气温和,“展眉,你还好吗?”
“我没事。”
“你想让我过去吗?”
展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韩会在这里——”
钟夜又把话重复一遍,“我只问你,你,想让我过去吗?”
展眉沉默。
钟夜是聪明人,聪明到他对展眉视若无睹的时候,她就要调动浑身解数来对付他偶然兴起的窥探。
现在对方全心全意都在她身上,展眉不觉得自己那些算计与谋划能瞒过他。
但现在钟夜问她,你想让我过来吗?
展眉闭眼,“你不来接我吗?”
钟夜在电话那头,很轻很轻的叹一口气。
“把手机给韩会。”
展眉松一口气,钟夜这样说,就是会来。
韩会拿过手机,出门与钟夜说话。
展眉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内心一片空荡。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南怀恶狠狠骂道,“一副狐狸精模样,就会勾引人,一个两个都让你勾引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摆出这幅死了妈的样子给谁看!”
展眉回过神对他笑,“南总说对,我的亲生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养母更是在沐阳出事后郁郁而终,我想对亲人去世,南总应当与我一样熟悉。”
南怀一脚踹翻她的凳子,“牙尖嘴利是吧,没被打痛快?”
韩会正在此时进来,皱眉让人把展眉扶起。
展眉后脑勺与椅子横挡撞了一下,再起来时头疼如针扎,看人都有重影。
她咬牙让自己忍耐过这一阵发作。
不都是晚上,怎么改到白天?
韩会见她面色痛苦,呵斥南怀,“对女人动手算什么男人!何况她还是钟夜的未婚妻,要是人有点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和钟夜谈条件?”
南怀犹自不忿,“她最会演戏!这幅模样也必然是装的,不信我——”
韩会止住他要上前的动作,“住手!钟夜来之前你不准再靠近她!”
南怀咬的腮帮子直直鼓动,他对展眉狞笑一下,离开房间。
韩会等到他走人才道,“展小姐,很抱歉,让你不适不是我们的本意。”
展眉盯着他一片和蔼的面容,想起钟夜对他的评价。
“绳营狗苟罄竹难书。”
她咬牙扛过脑部一波尖啸般的疼痛,对韩会笑道,“您有话与钟夜说就行,何必与我唱红脸白脸,你若是觉得钟夜会为一个女人畏手畏脚,那就是您还不够了解他。”
韩会本以为展眉孱弱天真,却没想到被这样嘲讽,他眯起眼睛,“聪明人要学会少说话。”
展眉吐出一口血,觉得心气顺畅了些。
“是吗,难怪所有人都觉得我不聪明。”
她低头看着脚下一片粗粝水泥,努力让尖锐的心跳平静下来。
韩会见她不说话,也来开房间,留她一人,似乎能听到时光流逝的声音。
不过片刻,南怀拿着手机冲进来,暴怒无比,“他竟然说还有四个小时才能过来?他怎么敢?”
南怀两步上前,随手抽出匕首就拍在展眉脸上,“钟夜,你耍什么花招?信不信我现在就直播挑她的血管给你看?”
钟夜仍然沉稳,“你要我一个人去,我自然要做些准备,要是有去无回,不就如你所愿。”
展眉头疼的厉害,还有心思去嘲笑南怀。
韩会要是自己出手,也许还有一定胜率,带上南怀,那是必输无疑。
南怀与钟夜交涉一番,声音越来越大,明晃晃的刀子在展眉脸上滑来滑去,却仍旧无计可施。
最终只能同意他的时间,把门摔的震天响,吩咐所有人看牢展眉。
展眉在混沌疼痛中沉浮,完全不知晓时间。
在一片安静中,她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本以为是错觉,但这声音却逐渐响了,渐渐竟然到她身后!
展眉睁眼,与钟夜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对视。
她惊讶的瞪大眼睛,就被对方捂住嘴,“嘘——”
展眉压低声音,“你不是说——”
钟夜轻嗤,“傻子才跟绑匪谈判,当然是直接救人。”
他把绑着展眉的绳子解开,带着人来到窗边。
二层小楼不高,背后却是悬崖,万丈深渊一片漆黑。
展眉奇怪的看向钟夜,不知道他是怎么上来。
钟夜一挑眉,“跳下去,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