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轻叩击桌面，顾景渊慢悠悠的提醒着李先。
李先抬头看他，神情复杂，却仍是不开口。
顾景渊倒是也不着急，依旧慢条斯理，“下午刚好无事可做，李总监不如陪我去齐天走一趟吧，我想王东也很想见见你。”
刚刚还沉默的李先，一听这个建议，瞬间拼命的摇头，“不要。”
他不能去，否则损失更多。
“看来你是承认，是齐天让你出卖顾氏的。”
顾景渊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那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神，灼灼的凝视着李先。
李先认命的低下头，“是。”
顾景渊是一个狠人，做事的手段非常人能及，现在趁着他还有耐心的时候，就识趣的认错算了，不然下场更惨。
“李总监，你是怎么想的？”和他关系尚可的同事，十分痛心的说，“你一年的工资也不低，为什么还做这样的蠢事？”
为了那五十万，丢掉了两百万的工作，真是得不偿失。
李先的行为，是无论谁见到，也得说一句傻子的程度。
被人当众羞辱，李先恼羞成怒，“你懂什么！”
“好了。”顾景渊站起来，结束这场闹剧，“其他的人回去工作吧，李总监麻烦你去财务部，将工资结算清楚后，做了工作交接就能走了。”
“顾总，您是想……开除我？”
结局意料之中，可当亲耳听到，李先仍然感到不可置信。
中年失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当初只想多挣点钱，谁知不过一点贪心，就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你出卖了公司，还认为自己能待得下去吗？”
顾氏不是善堂，顾景渊也不做慈善生意。
李先背叛顾氏，怎能不痛不痒，当做无事发生。
“我是无心之失。”
李先还在试图诡辩，可顾景渊并不想听，“你的理由我无所谓，也不在乎，李总监不必再说了。”
现在还叫他一声李总监，不叫人赶他走，已经是最后的体面了。
顾景渊离开了会议室，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只剩下李先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像一个孤独的失败者。
“李先的事，多谢你了。”
顾景渊和乔悦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在私底下，他不忘记向乔悦道谢。
“我其实做的也不多，能拆穿他，靠的是你自己。”
乔悦这话不是谦虚，而是事实。
毕竟调出监控的人是顾景渊，她充其量是起到了辅助作用，而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即便她带不回来证据，李先迟早也是会败露的。
“能在一个下午找到那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顾景渊毫不吝啬的表现出他的赞美和欣赏，“合同我稍后修改好发给日国，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会签订合同，之后的事你来跟进吧。”
“我？”
和日国的合作，可是个大项目，不是一般公司能够比的。
正常来说，后续的跟进应该找有经验的人才是啊。
乔悦万万料想不到，顾景渊会将这个重任交给她。
“你的日语很好，观察力也敏锐，行动力也迅速，不比任何人差，我想这个项目让你来做，我会比交给其他人更加放心。”
“但我刚刚工作，之前从未接触过跨国的业务。”
尽管顾景渊很放心，但乔悦却信心不足。
毕竟项目不小，她也怕自己会搞砸。
“别担心，还有我。”知道她的顾虑，顾景渊打消她的犹豫，“有哪里不懂的，你只管来找我。”
乔悦思量再三，还是答应下来，“好。”
这到底是一个锻炼能力的好机会，她也不想错过。
反正顾景渊不害怕自己不能胜任，那不妨试一试。
乔悦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了赵雨迎。
二人冤家路窄，挡住彼此的路，却谁也不退让，而是昂首挺胸，面面相觑的互相妨碍着。
乔悦是来上班的，并不是来结仇的。
可偏偏赵雨迎总跟她过不去，她也不是好招惹的，接二连三的刁难后，二人彻底的成为了塑料同事，面和心不和。
僵持了两分钟，还是乔悦败下阵来，让出了一条路。
原因无他，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自己所厌恶的人身上。
“日国那个项目，顾总交给你了？”
赵雨迎长臂一伸，拦住了乔悦的去路。
她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乔悦，气得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赵雨迎只是想不通，乔悦何德何能，怎么这世上所有的便宜，全让她一个人捡了去。
“明知故问。”
这件事只有乔悦和顾景渊才知道，消息还没有通知到大家，赵雨迎是怎么知道的，只怕是趴在那听来的。
“哼，你也不用得意。”双手抱胸，赵雨迎冷哼了一声，“日国的项目可比国内的复杂的多，到时候你交接的不好，被客户投了诉，小心没地方哭。”
乔悦是个小白，接这个大项目，可不是件好事。
当心德不配位，之后应接不暇，倒让全公司的人看了笑话去。
“有顾总在，我怎么会哭呢。”乔悦微微一笑，用最平和的语气，说着最诛心的话，“啊，顾总真是个好老板，他不只信任我，还告诉我有不懂的尽管找他，他一定尽心尽力的帮我。”
看着赵雨迎越来越难看的脸，乔悦只觉得心情越来越舒畅，她眨眨眼，一脸单纯的问，“顾总对你应该也有这么好吧。”
赵雨迎认识顾景渊真的很多年了，她做他最贴身的秘书，可他和自己说话的态度一直公事公办，什么时候这么贴心过呢？
她心里面很恨，恨自己不争气，成为不了最特别的那个，也恨乔悦，打碎了自己的幻想。
赵雨迎打碎了牙吞进肚子里，表面上还不忘逞强，“当然有了。”
见她吃瘪，乔悦心情美妙极了，还不忘挖苦她，“顾总是个好男人啊，就是不晓得会便宜哪个女人。”
其实这些她才不在意，但能激怒赵雨迎的话，她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希望今天之后，让她消停一点。
望着乔悦离去的背影，赵雨迎被气的半死，却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