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是周无彻意外的声音,“陆叔叔,您怎么来了?”
“陆叔叔!等一等!”
陆父自然没有停下来,纷繁的脚步声极有目的的直奔这里而来。
没几秒钟,陆谦之当先走进展厅,后面跟着几个穿着西装的下属,还有那些见势不妙围聚过来的朋友。
一时间,展厅围满了人。
对陆北铁青的脸视若无睹,陆父主动走到秦尧之跟前招呼,“尧之,今天犬子不知轻重,给你添麻烦了。”
秦尧之让开路,气质端方,“没关系,只是陆北醉的不轻,看起来晚餐不能一起吃了。”
“自然,我先带他回家休息,下次我们再约。”
“一定。”
明明都是年轻人,可看着秦尧之自如地跟陆父周璇,所有人都清醒地意识到,秦尧之跟他们是不同的。
只是——
许多目光隐秘地流连,企图从在场的人跟遍地狼藉中,推测出两个人是为什么起了这样大的争执。
“爸。”
陆父凌厉的目光看向陆北。
“啪——”陆谦之一巴掌挥过去。
丝毫不顾忌周围都是儿子的朋友,以及公司下属,陆父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我还以为你长进了,就知道给我丢脸。”
老子训儿子,没人敢插嘴。
年轻的男人如同一只即将爆发的野兽,死死地压抑着怒气,几乎没人敢跟陆北的眼神对上,只得眼睁睁看着陆北几乎被左右架着带走。
朱凯逃过一劫,也没心思考虑自己的以后,打着哈哈,将这群二世祖恭恭敬敬地送走。
年轻的男人们互相打着眼色离开了,秦尧之毕竟跟他们不是一路人,是议论,还是猜测,都得背着他来。
展厅眨眼之间就空了。
皮鞋绕过一地的碎玻璃,走到失魂落魄的女人身前。
“顾夏?”
轻飘飘的触碰,顾夏却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她茫然地抬起头来,看清了身前的男人,麻木的四肢,血液才又开始流淌。
秦尧之居高临下,面露沉思,“你在发抖。”
她眼眶红红的,欲哭还休,“什么?”
萦绕眼眶的泪珠一直没有流下来,有另一种情绪压制着她。
“你就这么害怕陆北?”他面露不解。
秦尧之不知道顾夏为什么能恐惧到这种地步,仿佛刚才的场景——或者说,场中的某个人的状态,将她带入了一段极糟糕的回忆中,挣脱不得。
以至于连哭都成了一种奢侈。
他想了想,“想哭就跟我走。”
“跟你走干什么?”
“去做一点能让你痛快哭出来的事。”
说着,他伸出手来。
顾夏眨了眨眼,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了秦尧之的手,好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黄昏时分,大片大片卷积的云彩挂满天边,绚烂得像是一幅油画。
电梯上,两个人彼此都没有说话,秦尧之拽了拽自己的领带,露出喉结。
直到到了秦尧之家,开了门,顾夏跟在男人身后,脚还没完全站稳,男人突然转回身,一手越过她的身体,猛地带上了门,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
跟他周身清冷的气息不同,他的吻一直都炙热得烫人。
顾夏被重重地抵在门上。
她穿得单薄,后背冰凉,铜制的门把手抵在她的腰上,刺激得她刹那间眼泪浸润。
“秦尧之,疼。”
男人听见了,却变本加厉地侵占。
“我是谁……看看我是谁。”
哪怕全部的感官都被调动起来,可是最清晰的,还是秦尧之的声音,在他的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夏终于忍不住哭了出声。
秦尧之的动作却又慢了下来。
他稍稍离开她。
男人凝视着她滑下的泪珠,侧着头,将她嘴角的泪珠吮进唇齿中,复又亲吻她。
“我说过了,我能让你哭出来。”
他伸手托起她,抱着女人辗转到了客厅宽大的沙发上。
直到顾夏喘息声剧,他也同时闷哼着吻住她的唇。
…………
窗外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风声从远处呼啸而来。
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将客厅的窗子打开,一阵风卷了进来,带走满室堆积的靡靡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