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日晨光里。
灵动的“鸢尾花”在山谷里来回穿梭,腰肢间坠挂的各色锦囊袋,更是让这朵“鸢尾花”笑得娇艳动人不自知。
她青丝如瀑,眉眼若画,背后来回跳跃的雪青发带随风起舞。
只是弥漫着虺蛇气息的山谷,让人无法靠近她。
瀑布山顶的风吹得衣袂作响,倚剑而立的墨无鸣神情略冷,只静静地看着下面深谷里的人。
“倒是运气好,撞着机缘,虺蛇的吐息有剧毒,她却不受影响。”
静等幕后人出现之时。
山谷忽然一颤,守在洞穴入口的双头虺蛇挪开了位置。
又出来另外一条虺蛇,并张嘴吐出几条幼蛇。
而山谷里认真寻找储物香囊的林亦扇似乎也察觉到不对,拔腿就准备逃跑。
可惜几条记仇的幼蛇早就嗅到她的气味。
又受了母蛇的指向。
嗖嗖地就游进了山谷里的灌木丛林。
以多欺少的戏码也开始上演。
跃起的幼蛇咬住了林亦扇的裙摆,她拿起短剑就是一阵敲打。
“哎哟!要死了,小畜生,给我松嘴!”
“松不松?不松是吧,来吃你姑奶奶一剑!”她又接连打了好几下。
幼蛇吃痛,松了裙边,但六七条轮着咬,没一会就把她裙子咬的全是唾液和豁口。
个个都想要咬一口这个最强大的“兄弟”。
昨天的仇还记着呢。
幸好幼蛇牙齿不是很锋利,不然非得咬林亦扇几个窟窿眼。
洞穴口的两条双头虺蛇交颈一圈后,另一只体型较稍小的就出了山谷。
留下一只默默地守在洞口,不时嗅着空气里有无异样气息。
听到幼蛇的嘶嘶叫玩闹也不管。
幼蛇在的地方,蛇母肯定也在,林亦扇不能乱来,于是就被追得满山谷逃窜。
而在瀑布崖边一直看着的流以则心急如焚,好几个时辰过去,不见她寻一点宗门弟子躯体,全拣了法宝储物袋。
现在又同几条妖兽戏耍起来。
只把流以气得肝火冲肺腑。
要不是山谷有虺蛇不停地吐纳有毒气息。
否则她怎么会让这凡人帮忙?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元若澜几人到了秘境东边的泾山。
为了在回灵赤叶抽芽绽叶的瞬间采摘,五人分为两组。
“北羽、司明你们绕寻泾山北边三处山峰,叠音师妹、殷师弟和我寻南边四处山峰。”
“谁先找到,就用传音铃递话。”
话毕,一行人一南一北分开。
也是他们运气好,北羽与司明在寻到第二处山峰时,便在一山涧石缝处寻到了几株欲要绽叶的回灵赤。
回灵赤这种灵植不算多难得,主要是麻烦。
它能用来炼丹的部分就只有绽叶瞬间的嫩叶,遇风又会变为碧绿,效果就要减半。
再被日头照上一时半刻,成为绛紫色,那就有毒。
而且这种灵植,叶落才结果,果叶不相见。
司明等北羽用完传音铃传话,豁然一笑,“这下可好了,只需要再等几个月,等入秋再来此寻回灵赤果,我们便能回宗门了。”
北羽压下心头的喜悦,只叮嘱他,“别大意。”
等摘到回灵赤叶和回灵赤果,宗门的任务就全部完成,到时候他就能跟宗主开口拿万清丹做奖赏。
转眼想到摘了回灵赤果还有几个月时间可以在秘境里修炼。
北羽嘴上挂着的笑又深了几分。
这是这抹笑,在与大师姐三人碰面之后就顷刻消失。
早就埋伏在此的掸尘寺与寻欢门将他们五人团团围住。
看样子来者不善。
叠音不等动手就直接用了传音铃:墨师弟!急危!赤叶处有埋伏!
以多欺少加上有埋伏,沧澜宗的人一点胜算都没有。
不出三五个回合,五人就被两个宗门的十七人制住。
叠音修为最低,最先被扣,殷京语见她被抓就分了心神,一时不察后背中招,当下就吐出一口鲜血。
而北羽、司明配合剑阵打伤了好几位寻欢门的女弟子。
怕被采补,自然先打伤对自己有直接要害的修士。
可惜,到底抵不过三打一。
元若澜被束妖绳捆住,目露不屑道,“怎么?你们是要违反秘境历练规定?”
“规定?谁违反了?妖兽出没,沧澜宗的人遭遇不测,吾等甚哀。”
说话人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和尚,一双三角眼里全是算计与阴险。
毫无半点出家人的怜悯慈悲。
“别跟他们废话。”边上穿朱褐色僧袍的中年和尚直接跟其他人使了个手势。
元若澜几人被押着去了半山腰的一处山洞结界。
身上的佩剑、储物戒、储物袋、法衣一并被搜刮走。
面对如此奇耻大辱,仅着中衣的五人只恨不得把这些宵小之徒千刀万剐。
等进了关押结界,里面已经有不少被困的宗门弟子,包括沧澜宗另外一队成员也在。
众人皆是被搜刮一空。
最惨的还是沧澜宗的六人,因他们元阳元阴尽在,自然逃不过寻欢门的采补,被采补后个个脸色惨白如纸,修为大跌。
而云水宗的七位,因为宗门没有修炼不到金丹期就不能成婚的规定。
又因修为低时才容易怀有子嗣,于是为了家族的传承。
许多还在练气初期时的修士就结了道侣。
或者是还没过宗门考试就已娶妻生子。
普通修士没了元阳元阴,又不是极品体质,采补了也对修为没有进益。
搞不好会弄巧成拙,反被采补。
所以其他宗门弟子才侥幸逃过寻欢门的魔爪。
“大师姐,你们…你们怎么……”
说半截话的人是沧澜宗的耿秋生,大师姐几人都被困在这,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
“…耿师弟,你们这是怎么了?”元若澜被几位同门的样子惊住,就算受伤也不至于修为退步到如此地步。
“都是寻欢门的苍蝇狗苟之辈害的我们。”想到受制于人被采补的事,几人恨不得吃其血肉喝其骨血。
话点到为止,说到这,五人也都明白过来。
要是不能从这出去,只怕同门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来日。
“大师姐,你要为我们报仇啊!”
“……”元若澜自顾不暇,根本没法答应,只板着脸没说话。
几大宗门素有不合,偶有争执,但从没到自相残杀的地步,如今只怕是要借妖兽的名义,做杀人掠货的事。
还好墨无鸣没跟着来,只盼着他晚些来,好避开这些畜生的暗算。
“哎哎哎…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司明长叹一声,只把希望寄托在墨无鸣身上,但这希望也就是雨中残烛,他一人又能如何?
接连再三的叹气,叹得人心烦,北羽坐得离他远了些,只琢磨着怎么逃出去。
边角处,殷京语因受了暗伤,接连不断的咳血,清俊面庞多了几分难掩的脆弱。
叠音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殷京语是为了她才分心,遭那妖僧偷袭一掌击在后背。
她身上的丹药都被搜走,又被束妖绳捆住手脚,眼睁睁地看他遭罪,犹如锥心。
“京语,我跟墨师弟传了传音铃,他收到消息一定会来救我们。”
“救?他拿什么救?来了还不是送死。”殷京语受了内伤,五脏肺腑都像颠了个位。
叠音其实也没底,但还抱有期待,语气有些急迫,“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你坚持住,等我们出去,我马上给你疗伤。”
……
山崖瀑布下。
传音铃的紧急呼救打断了墨无鸣与陌生女子的对话。
不过也只停顿瞬息,他又不冷不淡道:“你想让我的婢女,帮你寻御灵宗的同门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