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宗有多少天材地宝。
外人不得而知。
但从元守承的三言两语中可窥见其丰,不过这些都未勾起墨无鸣的贪婪,但还要适时地露出些贪婪在眼中,怕他瞧不见。
偶尔还要愣上一愣。
眼皮子浅的贪婪货色总比城府过深不显人前的来得心安。
墨无鸣觉得时机差不多,便问:“难怪宗主能有玲珑丹和万清丹这些灵丹,不过宗主可知这些灵丹是何人所炼?”
“这我也不清楚,我只知这些丹药是上任宗主所留。”对于这件事,元守承也一直是没弄清楚,他曾经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不过得到的答案也是今日这般。
两种丹药的效果都不像是修真界能有的。
修真界灵气日渐匮乏,比不得上古太古时期,有好多灵植灵物多数都已灭种。
这也让许多久不使用的丹方被人遗忘。
又或者是有的丹药缺一味药,又或者缺的这味药寻的别的灵植代替,这也使得多数丹药效果大打折扣,吃了后还容易在体内堆积丹毒。
没能得到答案,墨无鸣后面还想问的话就只能退回去。
但要下的雨却已经啪嗒啪嗒地落了起来。
几息就落地庭院雾蒙蒙。
今年的夏雨已下,此时再落就不是什么好意兆。
元守承搁下茶盏,问道:“对了,我听你师父说,他用天星卦算过你们已经寻到阴含淬心乳,你们怎说并无寻到?”
墨无鸣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事情拖不得了。
“我们的确未寻到阴含淬心乳,一则是我们并未见过此物,二则当时突发情况也来不及细琢磨,等回了宗门便只能把寻到的金光木盒先交上。”
“我也是稳固修为后,才琢磨出师父的话。”
说着墨无鸣取出幽兰戒里面的一截树枝,只是上面的红皮果子已被某人吃光。
“我想应该是此物,掐断枝干里面会沁出带有香气的白色乳液。”
天眇子的确说了有香气,不过确是这次才说,元守承猜想也是此物,他将枝杆收下又细细看起来,这名字取的实在与它不相配,谁见到都有可能会疏忽。
“宝物既已凑成,等你师父炼出丹药,取净祟玉莲台的事就不可再耽搁。”
“这段时日,你便把那婢女看紧些,别出什么意外岔子。”
雨自顾自地落,对座人也自顾自地安排。
全然不管她会怎么样。
墨无鸣也被迫跟着她受人摆弄,他半垂着眼睫,低应了声“是”。
在这一刹,他有想过问元守承取净祟玉莲台可会伤及性命,但他觉得他定不会和他说实话。
问了反而会害了蛤蟆草的命。
追根溯源,这事谁也怪不着,要怪只能怪蛤蟆草自己。
她敢背着他同妖女做交易,后面想是被骗,拿着妖女的储物戒摆了她一道,这也让妖女在最后被抓一刻,现出原形都要将净祟玉莲台打入她心脉。
她到底清不清楚什么是事与愿违?
若不顺应天时,诸多事情都会自酿苦果。
*
雨势如银河倒泄,从下了以后,苍梧山脉横纵百里皆都笼在雨雾朦胧里。
不能出门,林亦扇被困在洞府里,整日里除了睡觉就是睡觉,睡得人头晕脑胀。
而墨无鸣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一连消失大半天。
不过等看到他提了个食盒走进洞府,林亦扇眼睛霎时就亮了,但到底记得她跟他还没言和,没立即迎上去。
只翻了个身又把被子蒙头上。
但被子下,两个耳朵都立着听他的动静。
“磕哒。”
食盒被放在柜子上了。
“我去了一趟斋膳堂。”墨无鸣撩起床幔,朝里侧的人道:“你若不吃就凉了。”
“……”
林亦扇是想吃的,但又觉得这样有些没面子,随便给她带点饭菜就把事情抹过去,实在有些过于廉价好哄的感觉。
不过这念头一出,她又觉得不合适。
她跟他根本就不是谁需要哄谁,迁就谁的关系。
他待她是主仆,那不管她想怎么定义为朋友,在他的认知里,她也只是个婢女。
算了,一会儿凉了不好热饭菜。
想通了,林亦扇也就不再拧巴,掀开被子就坐到床沿边上打开食盒。
一碟脍杂菜、一碟小杂鱼、一碗菰米饭和一颗紫色果子。
饭食是斋膳堂的手艺,但果子是墨无鸣单独放的。
这个果子她还以为吃完了,没想到还有。
墨无鸣看她先啃了一口回灵赤果,嘴角轻抿,她就爱吃这些果儿蜜儿类的东西。
有了连饭食也不稀罕。
一顿饱餐后,后面几日,墨无鸣都给她带回饭食,同时还多给她了一颗又或者半颗灵果。
林亦扇因为这一顿顿饭食,对墨无鸣也生不起气了。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这日夜里,墨无鸣并未打坐。
而是破天荒地和林亦扇并枕而眠,他有多久未睡过觉了,躺下的瞬间都有些恍惚。
烛火在风中晃动,时而细长,时而如豆。
终于在一阵带着水气的风中熄灭。
而黑漆漆的夜里也传来一阵轻柔嗓音,“我不生你的气了。”
墨无鸣笑着嗯了声,“我知道。”
“……”
既然知道,怎么还不去打坐?
林亦扇抠着被角,拘谨着身子不敢乱动,他离得太近,即使不用眼睛看,她都能感知到他坚阔的腰背,笔直有力的长腿。
平时让她很有安全感的床幔现在将他跟她同罩在一处。
气息近得另她压抑。
洞外风雨如晦,暗中一道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突然,身旁男人转了个身,由平躺成了面向里侧的侧卧。
而被压在他后背下的侧衣襟带也因这个动作而被拉开,林亦扇睡觉穿的雪色寝衣敞开了。
胸口处的微微凉意,让她下意识去拽回被扯散开的衣带。
可这一扯一摸就寻到墨无鸣胸前,被她摸来摸去,墨无鸣嗓音有些发紧,“你做什么?”
“我……”
林亦扇蜷了蜷指尖,一时不好张口,她怎么说?
孤男寡女共处一榻本就多了些不清不楚。
现在她若说自己寝衣开了,又或者她的寝衣被他扯开了,那跟某种暗示有什么区别?
想了下,她撒了个慌,“你抬起后背,压着我头发了。”
听她说是压着头发,墨无鸣跟着松了口气,抬手想将他被自己压着的发丝捋出来,可一摸后背什么都没有。
反倒摸到根长带子,他也不知是什么,下意识扯了下,这一扯,许是没控制好力道,又或者是这带子太不结实。
“撕拉。”
林亦扇的半件雪色寝衣分了家。
肩膀处的裸露感,慌地她一把推开他,可那端手未松,又被她猛地一推。
衣襟“撕拉”声再次响起。
“哎呀,你怎么还拽着?”
林亦扇撒娇似地抱怨,让墨无鸣才反应过来手中拽的带子是她中衣腰侧上的罗带,缠在指间的罗带似灼人的火线,烫地他倏地松开。
可这份灼人已经咬到他身上,蔓延着腰腹、胸腔、甚至还到了他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