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看着空落落的手,林亦扇略微叹气,偏又无可奈何,只得耷拉着脑袋老实等在原地。
站着等了好一会,总不见白耗子回来。
手中的木鱼就成了林亦扇的凳子。
靠着石柱,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还是没见着人回来。
倒是把沧澜宗的修士等来了。
隔着重重人影,林亦扇也不知为何一眼就瞧见了墨无鸣。
她偏过头,故意忽视与他视线接触。
但偏偏有人要跟她搭话。
桃儿见她一个人,笑得眼眯成缝,走到她跟前,“这位道友,你在此等谁?你师父呢?”
“……”
林亦扇不想跟这烂桃子说话,装起哑巴没吭声,拿起屁股下的木鱼就走到边上等着。
桃儿落了个没趣,神色不改,只一副好脾气的笑笑。
司明见她如此,有些替她不平,暗怪小尼姑不知礼数。
但他也不好跟个小尼姑计较,于是只能岔开话题,“这石柱上的纹路,可有人识得?”
“没见过,不过纹路倒是怪异。”
修士画符箓一般都是在符纸上,用于石柱雕刻的做法基本上是困刑邪术。
殷京语最擅阵法一类,他踱步来回细看,也没辨出是哪门哪派阵法。
“殷师弟,你可知道这纹路含义?”
面对北羽的催问,殷京语稍作思忖才道:“这石柱上的纹路是一种现少有人用的阵法。
修真界的各类阵法万变不离其宗,或多或少都有相似之处。
而这个纹路与我所知的阵法门类都不相同也不相似。”
“……”说来说去就是不知道。
林亦扇竖着偷听的耳朵又缩了回去。
面对一众人的探究目光,殷京语只得说出个不偏不倚的法子。
“阵法讲究与天地制衡,诸位可先到四处搜寻,若是能寻到其他石柱,应有破解之法。”
因墨无鸣、司明、桑之蝉几人都不知石柱纹路来源。
于是只能听北羽安排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搜寻。
几个眨眼间,原地就只剩下敲木鱼的林亦扇。
这一等又是两个时辰。
直等到日影西斜,幽吟才飞了回来。
正支着下巴颏点的林亦扇忙迎上去,“师父,可寻到破解之法?”
幽吟看了眼天色才慢腾腾地说,“寻是寻到了,不过得需其他宗门弟子出手。”
林亦扇眼珠子一转,笑着出主意,“那正好,沧澜宗的人也在寻求破解的办法,等他们回来,让他们出手。”
师徒俩打着沧澜宗的主意,沧澜宗的司明也打起小尼姑的主意。
她修为低,从他们一行人手中分不了什么宝,倒能做个探路石。
残阳渐落,偶有一两声虫鸣。
等入了夜,估摸着沧澜宗回来时间,林亦扇又装模作样地做晚课。
手中木鱼“梆梆梆”地敲着。
嘴上还要嘀嘀咕咕念些别人听不清的“佛语”。
“茉莉奶绿草莓奶冻多芒杨枝甘露超级水果茶手倒芋头红茶豆乳玉麒麟香茅柠檬绿茶……”
幽吟盘腿打坐听她念了半个时辰,耳根子被念得痒痒,于是问:“你嘟嘟囔囔念的是什么?”
“师父的教诲。”
林亦扇满口打哈哈,乱说忽悠人,她其实也是没过脑子的瞎念,谁知道说出来的都是奶茶名。
幽吟冷嗤一声,“你倒惯会装模作样。”
嘲讽的话才说完,天边现出几道剑光,知是谁来了,幽吟又换上一副出家人的慈悲笑脸。
林亦扇敲木鱼的手一顿,转过脸瞧见飞来的是墨无鸣,两人相隔不到几步远,隔着升起的火堆。
她心口没缘由的一阵乱跳,怕露了马脚,只得低着头念起“佛语”。
等沧澜宗的人陆续飞回石柱集合,升起火堆商议如何破阵的事。
但说来说去都没个明确章法。
幽吟暗听好半晌,适当的出声打断,“几位道友可有头绪?”
北羽扭过去,望向另一侧火堆,“听师太的意思,你知道如何破解?”
“这法阵乃是失传许久的极魂阵法,你们四处查探应该看到除此之外的八根石柱,此阵对应南宫第四宿,轸水宿。”
“画于图上便是只朱鸟,朱鸟是上古神兽,爱吸食人魂魄,因此这法阵便被称为极魂阵法。”
幽吟将众人神色尽收,又作和善道:“要想破解此阵,需九人立于九根石柱处同时配合施法,如此便能打开结阵。”
有了解阵之法,北羽跟同门又做一番商议然后便与师徒二人达成暂时合作互助。
沧澜宗几人加上桃儿姑娘就有十人。
再算上老尼姑和小尼姑,便是十二人。
与所要求的九人,多出三人。
留下的人自然是小尼姑和病怏怏的桑之蝉,最后一位本来是留桃儿姑娘。
但墨无鸣总觉得她行事鬼祟,不可信,于是以防被人偷袭下黑手为由,由他留守此地坐镇。
北羽、殷京语几人自是无二话,毕竟墨无鸣是这一行人里唯一的金丹修士。
事情商定妥当。
九人便按照轸水宿九星寻石柱,除了需飞远处花了些时间,合力施法解开阵法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极魂阵法解开瞬间,黑洞洞的天瞬间亮如白昼。
在浮岛仙山的别门修士也被此况惊动,顾不得打坐调息,纷纷朝亮光处靠拢。
生怕失了什么先机。
天亮几瞬,原本只有图纹的石柱又现出一条比腰粗的锁链,锁链长长延伸向上,不等人看清另一端是何光景就又隐于夜色里。
说时迟那时快。
按照约定,墨无鸣提起修为低下的小尼姑便飞往锁链另一头。
林亦扇被拎着后脖颈往上飞,她也顾不得衣襟卡不卡脖子,劲风吹不吹脸,只一手抱紧木鱼一手捂住僧帽。
两样都是顶顶重要的事。
丢了木鱼就没了灵剑,掉了僧帽她那被削得长长短短的头发就藏不住了。
到时候,墨无鸣定会认出她是先前的那个大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