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话只能起一时作用。
憋忍着,憋忍着,像把悬在头顶的铡刀,林亦扇就是被扣押在铡刀下的人。
日日夜夜的提心吊胆。
快两个月的时间里,林亦扇晚上从来都没睡过觉。
白日里赶路,夜里就为了心中的那份不甘心,整宿整宿的冥神入定。
可次次都是落空。
在这一次次的失望中,由最初的难以置信到愤怒,再由无能愤怒到心灰意冷。
而这冷意在多日续增里,变成了怨怼。
为什么就那么难?
为什么她就不可以修炼?
为什么别人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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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是前不得,退不得,落了个自困自缚的现况。
林亦扇撑着把油纸伞,慢腾腾地走着后头,嘴里还发着牢骚,“幽吟,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我没有修炼经脉,要怎么样才能有?”
幽吟回头瞥她一眼,转动的伞柄刚好把伞沿上的水珠溅他脸上,他凝了下眉。
“容我再想想。”
“……”又是这句话。
这已经是多少遍了?
林亦扇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幽吟伸出舌尖飞快地舔掉滚到嘴角处的水珠,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转机,若是……”若是没有,他就回妖界。
也懒得再管一步废棋。
“……”若是什么?
后面的话虽没说,林亦扇也懂。
她跟白耗子的约定就只是寻妖丹,现在妖丹已经寻到,她和他的事也算了了。
可她现在与修真界所不容,在妖界又难活命。
除了跟这白耗子打听,还真是别无他法。
思及此,林亦扇就觉得心口又开始痛了。
她下意识地捂住心口,强忍着那股如刀绞般的疼。
幽吟没听到后头的脚步声,再回头就看见伞下的青衫女子捂着心口蹙眉。
意识到什么,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心口疼?”
林亦扇没回话,也懒得理白耗子的幸灾乐祸,只咬着下唇强撑。
她的心绞痛其实一直都没好。
只是再得了妖丹后,发作得没那么频繁,也没那么疼。
这次疼痛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停止。
幽吟静静地看了一盏茶的时间,嘴角的笑也多了几分。
相比之前的目含讥讽,好心情地拿话劝她,“你虽然已经化妖,但只是半妖,有妖的寿数和容纳妖力的内丹,但你的肉身始终是凡胎,像修炼者的经脉若是能吃什么就能养出来,修真界就不会有不能修炼的凡人。”
林亦扇抬起眼睫,直直地看着他,然后也回以一笑。
“你说得对。”
本来她猜不透白耗子的目的,但现在好像隐约能悟出些什么。
每当她犯心口疼的时候,幽吟都会多一分真实的好脸色。
她可不会当成是他有多好心。
她会犯心口痛的毛病是因为取了什么封印在心脉的净祟玉莲台。
白耗子在沧澜宗受了一遭罪,为的也是此物。
看来从始至终他都惦记着。
林亦扇又转起手中的伞柄,像是被他的话开解,又笑嘻嘻地说起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