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缘子自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费时费力一场,一星半点的好处都没捞着,简直不是他的行事做派。
不过这笔暗亏在没多久后便有了回本的法子。
妖界和修真界之间,常年游历各种犯案在手的亡命之徒,也不知从何时何日起,竟然传出有人在冥府河畔寻得灵石的消息。
虽不知真假,但衡缘子手里有结契妖兽,索性便把这妖女送到两界之间的冥府河畔寻灵石消失。
林亦扇不想从,但她如今时常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什么时候答应了什么,什么时候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自己根本就不清楚。
加上同衡缘子有什么劳什子契咒,她不听命令都没办法。
身体像不受控制般的服从命令。
而自那日起,她也明白,恍惚间看到的墨无鸣是假的,唯有清醒着被锁在岩洞里才是真的。
冥府河畔人烟罕至,又危机四伏。
但真的到了这,林亦扇又觉得很好,至少对她来说,在这有那么一时片刻是属于自己。
她也不用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岩石洞里。
冥府河畔在恶矣山下,四处浓云邪祟气息密布,这也分不出昼夜,行在其中如身处云雾中。
轻飘飘地。
但若是低头便能看见啃食血肉的千足虫。
它们分泌的唾液能使人心情愉悦,还能麻痹痛感。
心情越是好,那就说明离死不远了。
“该死!”林亦扇挥着花枝短剑就是一阵乱砍,千足虫的粘液四溅,刺鼻的腥臭另她作呕。
灵石她是没瞧着半块,各类爬虫倒是多得数也数不清。
到了冥府河畔,林亦扇便如在这安了家,不过每过上半个月就要挨衡缘子那死秃驴的咒语念上一念。
痛得她坐不得,站不得,睡不得。
唯有自己掐准时机寻处安全的躲藏之处将自己撞昏过去。
昏上一日,咒语也便没了。
日日夜夜里,林亦扇无数次期盼着墨无鸣能来寻她,可盼得久了,那份念头也如蒙了灰,藏在无人角落处,同她一样。
他现在已经是沧澜宗的剑君,又做了元守承的女婿。
天时地利,再加上他的单灵根天资,那便是青云直上。
或许他现在早就忘了她吧。
一个婢女,忘起来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日。
……
几回风雪,几朝花谢。
冥府河畔,百日如一日,几年如一年。
转眼就是好几个年头,到底是第几个,林亦扇自己都记不清了。
不过那份咒语折磨倒是间隔时日拉长。
定是衡缘子忙得顾不上这边,否则绝不会让她过得这般轻松。
事情也的确如此。
林亦扇并未认真找寻什么灵石,只混日子般的得过且过。
而跟她同时闻风而来的那批人早就寻到了冥府河畔之下。
相比上头的零星灵石块,到了下面却是一整条灵脉。
利益动人心,多年来的合作关系在寻到灵脉之时便瞬间破裂。
厮杀中,有人获胜有人失败。
而最终走出者,又成了潜伏者的剑下亡魂。
林亦扇便是那看人成亡魂的摸鱼选手。
衡缘子死秃驴折磨她这么多年,想让她给他找灵石,压根就不可能,反正她是看了一场又一场的厮杀也瞒着不报。
直到消息从别人嘴里漏出,修真界的风云便再次搅动开。
「你个孽畜,让你待在冥府河畔,你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对于衡缘子的话,林亦扇只翻白眼当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