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冥府河畔相隔两座山的幻雾林里。
墨无鸣收到师父天眇子的传音,便自知该回去了。
他伸手欲抚她的脸,只还没触碰到柔软雪腮,就被林亦扇侧头躲了过去。
突然的闪躲,让气氛有些尴尬。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没落泪了。”
墨无鸣收回手,失落在眼中转瞬即逝,等她转回脸,他便把帮她从恶矣山取回来的“宝贝”递了过去。
“扇儿,我该走了。”
“噢。”
林亦扇喃喃应了声,脸上有些不自在,她觉得她该同墨无鸣把事情说清楚。
但又该怎么说呢?
墨无鸣跟她是不该做的都做了,该有的却都没有。
墨无鸣以为蛤蟆草有话说,却只听见了一声噢,他又等了会,仍不见她开口,于是他就只能继续说他该说的话。
“这储物香囊是一邪修的,我将印记抹除,把你放在洞里的东西都装了进去。
里面还放了些你用得上的丹药、符箓,还有你留给我的化玉水也在里面。”
听到后半截话,林亦扇的踌躇、纠结,还有想混过去的心思,遭了良心的谴责。
她叹息一声,“无鸣,你不该对我这么好的。”
“……”
墨无鸣没接话,只心里固执地认为,扇儿是他的婢女,他不待她好些,谁能待她好?
自顾自地寻了借口,将对她的怜惜归结到贴身婢女一词上,却又听到她讲,“我不再是你的婢女了。”
“……”
墨无鸣紧了眉,不是他的婢女,也是母亲亲自给他选的女人。
她的卖身契还在他这,不管在凡间还是在这修真界,扇儿是他墨无鸣的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话,他不好提,因没能给她名分已是亏欠,现下又知道她遭过的罪,这让他如何袖手旁观?
“扇儿,我会想办法帮你去掉背上的雷击疤痕。”
你说东,他说西,林亦扇突然有些恼他,“我说了你别再管我,也不要对我好。
以后,若是再见到我,你要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要做的事。”
墨无鸣待她那么好做什么?
非让她欠人情又还不清,他心里才痛快?
以后她还要杀他岳父,他不跟她划清界限,还净裹乱。
瞧他还是那般心胸豁达的宽纵她,林亦扇不免更气了。
她赌气般的拿过他手里的储物袋,又凶巴巴地强调一遍,“我现在已经是妖了,而你是沧澜宗弟子,所以,以后,我们要各走各的路。”
他以后还要娶大师姐,和她一个妖再有牵扯,就实在说不过去。
林亦扇下定决心要和墨无鸣断绝来往,就不打算再纠缠不清。
墨无鸣知她说的话是对的,但他心里不肯,私心里不愿意和她生分。
偏又找不到反驳的话,于是只能当她在使小性子。
“扇儿,别说傻话。”
“我没说傻话,我走了,我以后要当坏人,你就好好当你的剑君吧。”
林亦扇嗔他一眼,转身便往幻雾林深处走去。
她头也不回的洒脱,一厢情愿地斩断过往,每往前走一步,只让身后男人的眼色愈发放冷。
……
*
蛰回冥府河畔。
不过是眨眼一瞬,撕裂裂缝中,墨无鸣跨步而出。
他自幽兰戒里取出一枚致石储物戒,随意抛了出去。
“铛、铛、铛。”
储物戒落在哪块石头下,缝隙里,他也不管,再一闪身人便到了冥府河底。
灵脉流处,众人正焦急地等沧澜宗宗主元守承,没等来人,却见是伙同妖女逃跑的流莹剑君回来了。
他走到天眇子身侧,略拱手行了一礼,“师父。”
听到墨无鸣的声,天眇子才停了手里摇晃的龟壳,他睁眼瞧他,至上到下,至下到上,细细瞧了一遍,没少什么精气。
应该是没同那野丫头无名苟合。
“可将那妖女斩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