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眇子的话让场面陷入僵局。
流萤道君是人,又不是神,坐了宗主位,自然要为自己谋划。
前头的元守承便是如此。
如今的流萤道君亦是如此。
逍遥剑君、关青游、月卿芝、北羽、以及双生峰主都看得开。
只有天眇子揪住不放,鄙薄道:“她区区一介妖女,如何能做宗主夫人?更何论还是低贱奴仆出身。”
低贱?
他的人,岂是外人能置喙的?
墨无鸣笑意敛去,冷了嗓音,“照天眇子的意思,妖界又该给什么诚意礼?又能给什么诚意礼给修真界?”
“别忘了,了玉剑尊如今已然飞升。
今非昔比,莫不是还以为今时今日的沧澜宗,还能和妖界妖王平起平坐的谈续订契约?”
他眼底多了嘲讽,说话也不客气,“别人不给,直接起战,你天眇子能打得过?”
墨无鸣展臂挥下茶盏,跌得粉碎,“本君无能,比不了妖王修为高深,若是天眇子能力压妖王幽吟,这宗主位本君即刻让出来与你。”
“唉唉唉,这说的什么话?这说的什么话?”
“有事好商量,别动怒。”关青游打圆场,朝侧间里的仙鹤小童招呼重新添茶汤。
“道君所言甚是,此法甚好,甚好。”
逍遥剑君还不嫌添乱的表示认同。
妖王幽吟的修为可是能和了玉剑尊打个平手,他们几位峰主也和他过过手。
形势逼人,续订契约的态度自然强横不了。
妖界就算给个线头,他们也得双手接着。
被弟子如此斥骂,天眇子也变了脸色:“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借此机会娶那妖女,扯这么多歪理做什么?”
“今日我天眇子把话撂在这,迎那妖女做宗主夫人的事,绝无可能。”
“你们可别忘了……”天眇子想提卦词的事,可话到嘴边又想起那孽徒还不知晓。
于是只朝关青游、月卿芝两位使了个眼神。
二人领悟,也不好提,七年前的卦词,应是不应未可知。
但照墨无鸣费尽心思都要娶那婢女的心思,还如此在意,若让他知晓当日是他们把人送给掸尘寺的衡缘子。
只怕是会徒增龃龉。
索性也只能闭口不言。
北羽捕捉到几人的眼神,但却不知是何意,于是也只呷茶旁听。
“别忘了什么?”墨无鸣连同跟了玉定下的言必契都能杀之强毁,还怕什么卦词?
就算蛤蟆草真毁了沧澜宗,他也不在乎。
他跟蛤蟆草原本就不是修真界的人,几大宗门要如何更迭往复,与他有什么相干?
他自小生长的凡间,他都懒怠去过什么王朝更替,现在更别说这修真界了。
沧澜宗本就只是他的一块垫脚石。
逍遥剑君好心提及:“应该说的是卦词吧,道君有所不知,七年前,天眇子卜得一副卦词,说什么惑星,又是什么焚巢之类的。
具体是什么,我已然记不清了,只知道说的是扇儿姑娘会烧毁沧澜宗。”
墨无鸣装不知情:“哦?是嚒?有这卦象卦词?”
“为谨慎起见,还请天眇子重新算上一卦,本君亲眼所见才为真。”
天眇子咬牙:“天星卦占卜出的卦象怎会有假?算上一次,反噬极重,莫不是以为是小儿嬉戏?”
墨无鸣讥笑一声:“卦象是你说的,旁人又未亲眼得见,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本君不是偏信偏听之辈,你我虽有师徒名份,但此事重大,万不可马虎。”
“还请天眇子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