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边的青衫袅娜身影,一壁说着话一壁往后退。
贪生怕死的小人做派,说不出得好笑。
可既然等着她来了。
主位上的俊邪男子怎么可能让她走?
幽吟厉声道:“站住!”
“这么着急走做什么?本王话还没说完。”
林亦扇停下后挪步子,下意识地捏住窄袖袖笼。
变身符用完了,还剩五张隐身符,应该能安全逃走。
“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幽吟看她还站在门外,暗睇她一眼,示意她进来,但她像是看不出来,还用手扒拉着门框。
他讥笑调侃:“隔这么远,怎么说话?
进来挑个空位坐下吧。”
小扇子跟他早就立过言必契,他送她来沧澜宗成婚结道,不能算计她,也不能杀她。
有言必契在,胆子还这么小。
瞧她还不肯挪动半步,幽吟神色未变,只是眼神却冷得厉害。
“怎么?怕我?”
“……”
这问的不是废话?
她又打不过他。
再说了,白耗子能一举控制这么多人,绝对是要干大坏事。
顶着如毒蛇般的阴寒目光,林亦扇不想识趣也要识趣。
她跨进门槛,眼神落到左右矮几上,瞧上面全是各式珍馐,没有落座的空位,于是果断选择坐在门槛上。
六大宗门来参加婚宴的人都被挟制,虽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但看这鸾神女一番做派,不免心中鄙夷。
如此贪生怕死,连拔剑相向的胆量都没有。
他们若不是着了道,宁可头断血流也不受这窝囊气。
一片喜色的厅中又陷入死寂。
燃烧掉落的蜡油,如绽放后的朵朵腊梅。
只是它仅有形似它,气味却刺鼻难闻得紧,升起的烟还把灯罩熏得发黑。
想走走不了,不想与白耗子为伍也要被迫为伍,林亦扇心里暗骂,脸上却是笑着假意劝说。
“幽吟,你想要冥府河畔下的整条灵脉流,那就现在和他们改契约,拿到手就回妖界吧。”
“妖界比修真界富饶,这边人没怎么去过妖界,见识少又夜郎自大。
你别跟这些乡巴佬多计较。”
“……”
岂有此理!
谁是乡巴佬?
在场修士个个都不能应声,默认了这个乡巴佬名号。
“乡巴佬?这个词好,你到是会说话。”幽吟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目光也没那么森寒。
不过后头的话却说得林亦扇心口一颤。
“看来你挺在意你的新婚夫君嘛,以为说这些话就能让我放了他们?”
怕适得其反,林亦扇无所谓道:“那你全杀了吧,只要到时候别让我背黑锅,说是我在大婚当日血洗沧澜宗就好。”
“哈哈哈哈……”
幽吟突然大笑,笑过后又恶劣道:“此法神妙,你不说本王还没想到,那就照鸾神女说的办。”
“既然当了鸾神妖女,那总要干点说出去就能震慑四方的事,才能对得起这名号。”
“……”
她真是谢谢他了。
白耗子就是个变态。
林亦扇心里暗骂他几十遭,想着要怎么拖延时间。
墨无鸣修为那么高,即使打不过白耗子,应该能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