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文看起来也很疲倦，“我最近在找秦慕白的踪迹，已经有了点眉目，要是白桦再出什么事，就打乱了阵脚，我也顾不上秦慕白那边。你也不希望看到，不是吗？”
他原本就不方便做多的解释，有些事情也解释不了，顾不上那么多。
对任何人都是一边好言相对，一边暗中算计，陆嘉文有时候总觉得力不从心。
他还是太年轻，没办法很好地平衡。
周骁咬着唇，“对不起，我以为你···”
“没关系，既然白桦离开了，现在沈风行一定也跟着她，在凌锐那里。你不是要去找秦慕白吗？”
周骁没听懂他的话，“所以呢？为什么沈风行也在那边？我看我临走前他还在加班。”
“你要见她，带着她离开，只有现在这一个时机。去吗？”
陆嘉文思维转得快，很快就分析出了现在的情况。
沈风行之所以会跟着白桦，是因为陆嘉文知道，他现在也无法将凌锐叫出来好好谈谈，诱饵只有白桦有一个人。原本陆嘉文还准备等一切都就绪之后再和周骁坦白，谁知道沈风行就先下手为强了。
既然如此，一切计划只好提前。
陆嘉文握着周骁的手腕，“相信我一次。”
周骁没有犹豫，坐上了他的车。
但是路却走了另外一条，并不是当时陆停山带她去的那一条路。
看样子是打算从后面开始绕的。
周骁很困惑，“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原来就准备带你到这里，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所以这条路你已经走过很多次了吗？”
“算是吧。”
等了很久，周骁才说，“谢谢。”
这不是陆嘉文分内的工作，周骁也认为他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打算放在心上。但是原来这条路他都走了很多遍。
周骁搁在腿上的手不动声色的攥紧了，侧过头去看他的脸，感觉很多事都没有变。
他看她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总是容易产生一种错觉。
好像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那么多让人心碎的事实，甚至他们的关系也和从前一样，周骁偶尔会因为林雁南的事酸酸地说几句冒犯的话，陆嘉文也并不在意她刻意的冒犯，总是很包容。
“我想听你说的话可不是谢谢这两个字。”陆嘉文挽起唇角笑着，但是眼睛里没什么笑意。
他带着周骁这一去，相当于是和沈风行公然决裂了。
明知道他藏秦慕白有多么不容易，费了多少功夫，但现在不得不提前揭开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秦慕白的安全考虑，更是为了沈风行自己，不能叫他一错再错。
周骁知道他的意思，也明白陆嘉文这么一来的含义。
她说：“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
在此之前，至少先把秦慕白带出来，别让她一直待在危险的环境之中。
晚上，白桦准时赴宴。
凌锐穿着西装笔挺地坐在餐桌前，一边优雅地喝着红酒一边等待着白桦的到来。
看到白桦推门进来，他抬眸扫了白桦一眼，漫不经心地扬了扬眉毛，“来了？坐。”
白桦坐在他对面，双手撑着膝盖看着凌锐，没有说话。
凌锐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然后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说吧，你找我想谈什么？”
白桦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凌锐，眼眶泛起了红色。
凌锐挑眉，“哭什么。”
“凌锐，你到底想干什么？”白桦的声音有点抖，“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当时父亲把你赶出去，也是因为你先骗了我，现在我好不容易稍微安定下来，白家也如你所见的破产了，你还要杀了陆嘉文吗？”
凌锐笑了起来，“白桦，你是傻子吗？现在才知道问，你已经一无所有了啊。”
“我也是你妹妹。”
“呵。”凌锐嗤笑一声，“我妈早就死了，哪儿来的妹妹。”
他的态度和你坚决，白桦咬着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已经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现在还要背上人命？”
“你说的这些是什么？”凌锐眯起眼睛盯着白桦，“难道不是你先背信弃义，白家倒了，你第一时间就和别的男人走，还被他包养了两年？白桦，你真以为我想听你讲这些废话？”
“如果不是你，白家怎么会落败，如果不是你说的那些话，爷爷根本就不需要把公司交给你，又怎么会……”白桦的声音颤抖着，显然极其激动。
凌锐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脸上浮现了痛苦的神色，“你闭嘴！”
白桦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怔怔地看着凌锐，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凌锐闭了闭眼睛，努力压抑住心里的怒火，“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和他上床了？”
白桦低下头，咬紧了唇角，仍旧沉默着。
她想说这根本不关他的事，他们都分开多少年了，凭什么现在来管她到底和哪个男人在一起。
凌锐虽然在国外，但这些事情都是一字不落地传到他耳朵里。
敢碰他的女人，就算是陆嘉文，他也不在乎对方到底多有能耐，雇了人直接撞车。
白桦没有回答他的话。
凌锐看着她，“你现在的举动，只会让沈风行更加厌恶你，甚至憎恶你。”
“那又怎么样？”白桦的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我不在乎。”
“白桦。”凌锐放缓语调，“你告诉我实话，我会原谅你。”
白桦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眼眶通红，“我明明有个幸福快乐的家庭，如果不是你突然之间毁掉这一切的话。”
凌锐静静地听完，突然笑了，“白桦，你搞清楚一件事情，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是你自己的父亲贪污，也是你的爷爷自己识人不清。我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一开始就弄错了而已。我只是演演戏他们就相信了，怪谁呢？”
白桦觉得和凌锐的谈判可以就此结束了。
因为他的态度甚至比两年前更加恶劣，也让白桦觉得窒息。
似乎不管怎么商量下去，都已经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