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从赵继远的办公室出来,表面沉静。她径自走向卫生间准备去洗把脸,刚到卫生间,就听到有人在闲聊。
“看到了吧,温秘书被赵董单独留下了。连赵总和琰少都得腾地方。”话里的意味太明显。
“温秘书年轻漂亮有能力,谁不喜欢?”
“爬上床就能坐到那么高的位置,你说这是该让人羡慕呢,还是鄙视?”
“随你怎么想喽。要不然,你从琰少入手试试?”
“快别瞎说了,叫人听见。”
“怕什么?赵董和温秘书怎么也得有一会儿才能结束吧。”
刚说完,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两个女人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朝门口看过去,温宁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其中一个人吓得手里补妆的粉饼立刻掉在了地上。
慌忙想弯腰去捡,又发现不是时候,支支吾吾的道歉,“温秘书,那个,我们不是有意的……”
以为免不了温宁的一顿训斥,毕竟他们也只是财务部的两个小员工。温宁一句话,两个人就得卷铺盖走人。
温宁走过去,两个人马上让开一点路。
温宁打开水龙头,缓慢的洗着手,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语气十分平淡,“你们还没完?”
两个人慌一下,忙点头,“完了,完了。”
就打算要走。
温宁却叫住他们,“以后说闲话,选个我不去的地方。茶水间,休息室,或者这里都不行。要不然,你们约好去男卫生间?臭味相投更好说话,是不是?”
两个人脸一阵青一阵白,咬紧了嘴唇。
“还不走?一会儿就该下班了。”
两个人忙走了,一人走了两步,又踩着高跟鞋折回来,在温宁脚边把掉的粉饼捡起来。已经摔得粉碎,心里疼一下,也只能忍着出去了。
等走出去几步远,又忍不住转头啐一句,“自己做,还不让别人说了?要脸吗?”
温宁承认,无论心理防线上筑就了怎么样的铜墙铁壁,听到那些话也不会无动于衷。水龙头的水还在放着,她低头,洗了把脸。然后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空洞。
就在刚才,她的要求再一次被拒。
赵继远就这样一直拿捏着她,让她为自己办事。
这感受实在难受,偏偏别无选择。
抽了纸擦了手,温宁从卫生间走出去。
一路路过办公区域,同事们都在忙着收拾桌前的东西,就等着下班了。
温宁回到办公室,秦楠那边已经收拾妥当。
他提醒,“无意间看到温秘的手机在闪,应该是有电话或者信息进来了。”
从开会出来,到去赵继远办公室,温宁一直没时间看手机。时间就扔在办公桌上。
她捞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个没存的号码,但看到归属地,隐约想到了什么。
正打算回过去,前台的电话打进来。
秦楠帮她接通了跟前的座机,然后把听筒握在手里询问温宁的意思,“温秘,下面有人找,她说她姓陆。”
是温宁想到的那个人没错了。只是没想到人竟然找到了这里。
温宁对秦楠说,“你告诉前台,我这就下来。”
秦楠按照她说的和那边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温宁手里握了手机,先下去一趟,交代如果这边有什么事直接给她打电话。
温宁到了一楼,在大厅休息处找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女人不姓陆,她是陆少康的母亲。第一印象来看,是个知书达理的气质女人。
温宁吩咐前台倒杯茶过来,自己则是走到了女人跟前,率先解释,“一直在开会,所以没看到手机,实在是抱歉。”
女人刚要开口,前台的女孩把茶端过来,又恭敬的问温宁要不要喝点什么,温宁说不用。
女人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对温宁说,“听说你在这家公司职位蛮高的。”
温宁浅笑一下,做了个请的姿势,“阿姨请喝茶。阿姨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女人没喝茶,开口,“我想让你妈把儿子还给我。”
温宁一听就懵了,要张口,又听女人柔柔的声音说道,“我的儿子才二十岁,和你妈妈在一起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原本以为上次把他带回家,在家里关了一个月,他就醒悟了。没想到前段时间又从家里跑了,钱和身份证都没带。他奶奶被急得生病住了院,我们联系不到他。想了很久,觉得他只能来找你妈妈。”
温宁内心有两个声音,但最后情感战胜了理智。
因为她不止一次的询问过卫群珊,卫群珊都和她说没有和陆少康再联系。所以她选择相信卫群珊。
她说,“我妈妈已经答应过我她不会再和你儿子来往。或许你儿子这次离开,是去了别的地方。如果实在是找不到的话,我建议做报警处理。”
女人定定的看着她几秒,语气变得坚硬起来,“温小姐这是在保护自己的妈妈吗?你就没想过你妈妈在骗你?我儿子朋友不多,这么多天,他不可能不吃不喝。”
“阿姨的意思我妈妈在养着他?”温宁问,“恕我直言,我妈是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怎么可能再养一个男人?”
也许是温宁的养一个男人听起来刺耳,又或者是当妈妈的太担心自己的儿子了。
总之女人听完之后,却极具讽刺的反问,“为什么养不活?靠你不就行了?你靠男人养着,那点钱算钱吗?”
女人能找过来,就说明对温宁不是一无所知。
温宁先被两个同事背地里说闲话,现在又被一个几乎是陌生人当着面讽刺,心里能好受到哪里去。
她立刻反唇相讥,“我的钱怎么来的,不劳阿姨费心。与其质问别人,不如想想是不是自己在管教儿子方面出现了问题。苍蝇不叮无缝蛋,不是所有问题都来自我母……”
温宁的话还没说完,女人激动的端起跟前的茶泼在了温宁的脸上,颤抖的质问,“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那个妈不会教你,我来教你。也对,当妈的都那副样子,当女儿的能好哪里去?不是你妈那么大年纪了不要脸,我儿子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温宁坐在那里,任由茶水顺着她的头发和脸颊往下低落。
女人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但为了儿子,她并不感到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