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蹙，周翊手探过去摸她的额头，询问，“温宁，头疼不疼？”
温宁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又点点头。
周翊把她身体翻身将她捞着抱起来，到了卧室的床上，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他开始到处翻找着什么。
先是空调遥控器，把房间的空调打开。
然后又找到了一支老旧的温度计，刻度勉强能看清。
他擦拭一下，又甩了一下，这才放到了温宁的腋下。
几分钟过后，取出来看，已经烧到38.6°。
“你需要去医院。”周翊对温宁说着，“你在发烧。我给你拿衣服穿上。”
他说完，要动，被温宁抓住了手腕。
眼睛没什么力气睁开，只是无力的掀了一下眼皮，语气软软的，“除夕夜去医院，我不想。”
撇了撇嘴，难得出来可怜的模样来。
周翊看了看温度计，再看看她，考虑了片刻，“你在这等我，我去买药。”
他迅速的把衣服穿好，毫不介意的穿上那件皱的没样子又有污秽的大衣，匆匆的出了门。
温宁被烧得浑浑噩噩的，意识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只是听到关门声，知道是周翊回来了。
周翊去烧了热水，倒了一杯，冷却到可以喝的温度，然后抠出一粒药片，扶着温宁起身靠在自己怀里，“先把药吃了。如果明天不退烧，就得去医院。”
温宁就着温水乖乖吃了，靠在他怀里，手绕过他的腰腹，轻轻的搭在那里。
发了一身汗，睡了一觉醒过来，也不知道是几点。
屋内的窗帘是和上的，门是虚掩着，有光从缝里漏进来。床开了一盏小夜灯。
温宁坐起身，发现身上穿了一套睡衣。应该是周翊趁她睡着的时候给她穿的。她低头，看见床前地板上整整齐齐摆了一双拖鞋。
她趿着拖鞋，从卧室出去。
大约是听到动静，站在窗台抽烟的周翊立刻转过身来。下一秒就把烟碾灭，拉开推拉门走进来。
温宁看到外面天已经亮了，只是灰蒙蒙的，辩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
“新年好。”周翊走到她跟前，身上卷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吹到她鼻尖。
“实在好不了。大年初一就发烧，是不是我这一年都不大顺利了？”
周翊皱眉，“口没遮拦。”
温宁笑一下，到沙发上坐下。
周翊问她，“感觉怎么样了？”
“精神多了。”
周翊的手伸过来，因为在外面抽烟的缘故，掌心是冰凉的。触碰到温宁额头的时候，温宁本能的避了一下。
只是轻轻触碰，周翊意识到自己的手掌温度，又去拿了温度计过来。
量了一下，已经退烧。
周翊把温度计搁在茶几上，温宁才发现家里被他收拾的十分整洁。
“因为洗冷水澡着凉了？”
温宁点头，又问，“别告诉我你也洗了。”
“打算洗来着，发现没有热水就停了。”
温宁撇撇嘴，“其实我也该洗了，是不是？”
意味又变的暧昧不清。
那件事从来都不干净，尤其还有点稍稍过度，两个人身上都很不干净。
“带你出去洗。”周翊说。
“我考虑一下。我手机呢？”
温宁打算去找，周翊给她拿了过来，“我熬了粥，你喝一点。”
“谢谢。”
温宁把手机打开，除了祝福拜年的短信，依旧没有任何卫群珊的消息。
当周翊把粥端过来的时候，温宁那一点失落迅速敛了，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温宁慢条斯理的吃着，周翊就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
吊灯的光太微弱，外面的天又灰蒙蒙的，导致屋内还是显得昏暗。
周翊正好笼罩在灰白色的光下。
温宁抬眼时看向他，发现周翊也在看着自己。
他语气淡淡的问，“平时这个时候会做什么？”
温宁说，“每年要回老家一趟给爷爷奶奶上坟。”
理所应当的要问一句你呢，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又咽回去了。
周翊没再说什么，看她安静的吃完，起身询问，“还要吗？”
温宁摇头。
周翊把碗拿进厨房，走出来说，“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
“去哪？”
“去你老家。”
温宁怔了一下，实在没想到周翊会有这个决定。
“不是说每年都去？”周翊问。像是在说着一件在理所当然不过的一件事。
温宁想了一下，点头，“那你等我一会儿。”
温宁换了身衣服出来，虽然身上黏黏的不大舒服，但换了干净衣服，这种不适缓解了一点。
两个人一起离开的时候，温宁看到周翊把那盒药片随身携带在了身上。
那是怕她半路又不舒服。
周翊亲自开着车带她去老家，车程不过一个多小时。
温宁看着周翊那件褶皱的大衣，促狭的笑，“怎么不叫汪诚给你送件衣服来。”
“大年初一，不想打扰他。”
温宁说，“这样子未免委屈周总了。”
周翊凉凉的瞥过来一个眼神，一副还不是你弄成这样的意思。
到老家之前，先路过一个镇子。温宁让周翊停了车。
温宁拉着他进了一家宾馆，只是开了一个钟点房。
到了房间，温宁说，“总得洗个澡过去，这样子我怕我爷爷奶奶怪我。我先洗。”
温宁说完，便进了浴室。
虽然宾馆条件简陋，但至少洗个热水澡是可以满足的。
等温宁洗好出来，又喊周翊去，“你也该洗一下。”
周翊犹豫一下，也还是去了。
在洗澡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不知道温宁去哪里了。
他还没洗完，就听到有人敲门，没一会儿温宁抱着一件衣服走进来，靠着洗手台，“我在楼下给你买了件棉袄，将就穿一下。”
周翊光溜溜的走出来，从她头顶的架子上取下一块毛巾擦了擦，顺便瞥了一眼温宁手中的棉袄。
他这辈子没穿过这种衣服。
周翊擦干身体，慢条斯理的穿衣服，温宁在他身边说，“你那车太扎眼，农村圈子小，很快会人尽皆知。要不然，你就在这等我。我直接打个三轮车过去就行。”
怕周翊抗拒，温宁拿了棉袄套他身上，大小刚好。
温宁眉目有些小得意，“你的身材我清楚的很。”
周翊走近一步，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推，她后背一下子靠在了墙上。
他垂头低声问，“我们俩，谁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