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闻琰还是不敢多忤逆赵继远的意思，乖乖的到外面等着。
他也没走，就靠着墙，点了根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赵闻琰一出去，赵继远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看过n城那个项目的投资方案。小琰给的不是最优方案，至少让投资回报率缩小了百分之十五。你也跟着做过好几个项目了，这里面不可能没看出来。”
温宁沉稳说道，“挣钱不是首要目的，让琰少获得自信和历练才是最主要的，不是吗？”
公司高层没说，是因为看在赵闻琰的面子上。
而赵继远既然已经知晓也没阻止，自然是认同温宁的做法。
赵继远幽深的眸子锁住了温宁，几秒种后，沉如晨钟的声音响起，“说吧，想要什么？”
温宁微微抿唇，随即沉静的对上赵继远的眸子，“我要朱景豪。”
赵继远的眸子静静的盯着温宁看了几秒，幽深的像是漩涡一样要把温宁吸进去。
半晌，他笑了一下，说，“上次不是给过你提示了？温秘书难道什么都没查出来？”
温宁说道，“这并不够。”
她吸了一口气，说道，“要我怎么做，才能告诉我一切。”
她一贯表现的很沉稳，按照赵继远的指示，一步一步的在做。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只有在主人高兴的时候，才会施舍她一根肉骨头。
她一直扮演这样的角色，无所谓什么自尊。
可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这样说。
大概只是腻了这样。
“温秘书好像突然变了性情，让我想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恋爱会让女人失去理智，我懂。但温宁，你父亲的死，和男女之间那点廉价的感情，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
“这和感情没有关系。赵董，五年了，我不想我父亲的死一直这样无休止下去。”
“不够。”赵继远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看着她，“温秘书，你做的，远远还不够。我给了你好的工作，足够的工资，让你可以现在光鲜亮丽。我同时也给你提供了线索。而你呢，你为我做的，足以让你得到所有的真相吗？”
“所以，到底要我怎么做？”温宁问。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我现在也没有答案。但我想，很快就会有了。”
温宁还要说什么，赵继远却阻止了她，“温宁，你还没到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你连接触真相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到了让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让你知道。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做什么，后果不见得是你能承担的。”
赵继远的话让温宁后背发凉。
“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和小琰都回吧。”
看到温宁出来的时候，赵闻琰把烟直接踩灭了。
他上前，挑眉，问，“老头子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说完，径自往前走。
赵闻琰看一眼包厢的门，犹豫一下还是追着温宁去了。
赵继远从里面出来，看着赵闻琰的身影，露出晦暗不明的神情。
“喂，我爸和你说什么了？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赵闻琰追出去拦住了温宁的路。
温宁淡淡看他一眼，说道，“你那么想知道，怎么不亲自去问问你父亲？”
说完，绕开他直接打车走了。
赵闻琰站在原地，不太爽的用脚踢了一个空瓶子。
一转身，看到赵继远就站在他身后。
赵闻琰看了看赵继远，问道，“是不是我听你的话，你就可以少为难人家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我觉得身为男人，就不该这么欺负一个女人。”
“小琰，你喜欢她？”
赵闻琰一愣，随即一笑，“喜欢个屁啊。我回去睡觉了，反正你肯定一会儿也得走。”
——
温宁原本打算回酒店的，可是想到周翊应该不会回来，而她也并不想以这样的状态去面对他。
顿了一下，就让司机改了路线，直接回家去了。
还没到家，温宁就接到了周翊的电话。
“去哪了？”语气更像是压抑之后的镇定。
“我回家去睡。你已经回去了？”想想也是废话，如果不是回去了，他怎么会知道她不在酒店了。
“到了吗？”
温宁往窗外看了看，说，“还没，快到了。”
“我过来。”
“不用了。”温宁略微有些吃惊。
“那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周翊自然不会相信她突然大半夜要回去这种鬼话。
温宁顿一下，说，“去见琰少了，他喝多了。”
电话那头没回话。
温宁又说，“说了你又不高兴，所以没打算告诉你的。”
周翊语气很平淡的表达他的不太满意的情绪，“温宁，还会有下次吗？”
“会。”她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头靠在了靠背上，说道，“我有点累，只想回去赶紧睡觉。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好。”
温宁挂断了电话，发出一声叹息。
到了家，温宁连鞋都没换，灯也没开，摸着黑，往床上一倒。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入眼是一片黑暗。
有时候会觉得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赵继远所说的光鲜亮丽，让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急于想要摆脱赵继远的控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她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才明白她今天对赵继远所说的话的确是冲动了。一旦被赵继远认定脱离了束缚，指不定赵继远会做出什么来。
是什么让她选择失去理智呢？
是赵继远口中所说的不值钱的男女感情吗？
因为困顿其中，觉得亏欠了周翊，所以想要摆脱。
是她遇到了感情就无法理智的面对那些问题了吗？
温宁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敲门声让温宁惊了一下。
她起身却没动。
敲门声又响起来。
温宁这才走过去，打开门，周翊就站在门口。
对视几秒，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楼道里的感应灯熄灭，两人陷入黑暗。
周翊的气息靠近，瞬间将她包裹。
他搂着她，低声问，“温宁，你现在需要我吗？”
昏暗中，轻易的就能捕捉到对方的眼神。
温宁没有说话，呼吸变得十分清晰。
“嗯？”周翊拊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回答。
“我需要你，周翊。”
他低头，深深的吻住她。
那颗略微动荡的心，因为他，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