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冷笑一声,痛快地说道:“她那不争气的大皇女,为了个花楼的小倌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将户部尚书的宝贝女儿给打了!”
“这事原本是被大皇女给压下了的,可现下我知道了,便做了个人情将这事捅到了户部尚书那里。”
“就凭她那爱女心切的性子,自然是坐不住的。”
苏棠黎讶异的看向安王,“她竟真将人给打了?!”
“可不是吗?鼻青脸肿险些毁了容~”安王笑得前仰后合,“这事本就不太光彩,再加上大皇女威逼利诱,许了许多好处,这才叫那户部尚书家的贵女闭紧了嘴。”
“原是这般……那礼部与刑部尚书又是所为何事?”
苏棠黎说完,后知后觉的看向坐在她身侧的陆星忱,“是你安排的吗?”
陆星忱没有避讳地回道:“是我。”
“只户部尚书一人还不足以让女帝重视,我怕女帝还要执意留你,故而助了三姐一臂之力。”
他字字句句强调安王的功劳,并未贪功,可安王却并不领情。
她与苏棠黎乃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姐妹之间互帮互助乃是分内之事,哪里需要一个外人来强调?
安王吃下一口荔枝羹,阴阳怪气道:“唉,陆世子此言可当真是折煞本王了。”
“陆世子身处异国还能使唤上异国的两个尚书,可真是不同凡响。”
“礼部也便罢了,现在就连刑部尚书也掺和了进来,真是好大的手笔。”
“宁妹妹可要好好审审你这宝贝夫郎。”她声音幽幽,“莫要哪天他看你三姐姐不顺眼了,让那些大臣上折弹劾……”
又一勺荔枝羹放入口中,清甜冰凉的口感让安王眉舒颜开。
她给宋清欢递了个眼色。
后者乖乖的捧起面前的荔枝羹,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苏棠黎看着一阵好笑。
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可她这三姐姐就是吃着荔枝羹也少不了刺挠陆星忱几句。
她忍不住为陆星忱打抱不平,婉转地说道:“三姐姐,既吃了这荔枝羹就莫要再说玩笑话了。”
回答她的,是重重的一句:“哼!”
苏棠黎也不恼,用胳膊抵了抵陆星忱,等着他为大家答疑解惑。
陆星忱正将自己碗中的荔枝肉挑到苏棠黎的碗中,见她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也就是帮大皇女立立威,多打了几个爱喝花酒的官宦贵女而已。”
“大皇女流连花楼,结怨不少,从中做点文章并非难事。只待半夜三更之时,将那些歇在花楼的贵女用黑布蒙上,打一顿便是。”
“打到最后就撂下一句狠话,‘在花楼里夹起尾巴,莫要碰了不该碰的人!’她们便会自行联想到大皇女身上。”
这简单粗暴的过程十分过瘾,苏棠黎咬下一口荔枝肉听的入神。
陆星忱见她嘴角溢出晶莹,忍不住抬手为她拭去。
“甜吗?”
指腹的温度通过温柔的触碰为苏棠黎的唇边染上一抹潋滟之色。八壹中文網
当着人面,苏棠黎不好意思的撇开头,“问的什么傻问题?甜不甜的,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苏苏说的极是。”
陆星忱下意识的吮干手上的水渍,随后便端起荔枝羹尝了一口。
平日里两人一同用膳习惯了,故而这个动作他做的自然又熟稔,仿佛只是寻常。
苏棠黎心虚地看了一眼安王,见她与宋清欢正埋头专心吃着荔枝羹并未注意到这边,这才放心大胆地在桌下狠狠地踩了一脚陆星忱。
陆星忱疑惑的看向她。
那微微上挑的杏眼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仿佛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苏棠黎虽气恼他的大胆,却也不好将此事当着安王与宋清欢的面言明,最后只能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这荔枝羹当真是可口极了!”
安王迅速地吃完了一碗,对那凉爽滑腻的滋味回味不已。
明日便没有这般可口的荔枝羹吃了……
每每想到这里,她心里便一阵郁卒。
“陆世子,你这荔枝从何而来?本王的小正夫喜欢的紧,可重金向你买些。”
分明是自己想吃,可安王为了面子便拿了宋清欢当托词。
陆星忱看了一眼点头如捣蒜的宋清欢,无奈回道:“这荔枝乃是家父托人从燕国送来的。”
“若三姐喜欢,拿我便修书一封让家父再送些过来。”
燕国?
不是说燕国发了山洪,道路破败难行,房屋百废待兴吗?
安王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难得的为了口腹之欲赞了一句,“我这妹妹当真是好福气,能娶了陆世子这般知冷知热的知心人儿~”
“这荔枝远在燕国,山高路远,珍贵无双。本王还真是小看了陆世子!未料想陆世子竟有手眼通天的本领,真是失敬失敬。”
三姐姐竟然为了一碗荔枝羹,与陆星忱化干戈为玉帛了?
苏棠黎咽下了最后一口荔枝肉,用神奇又异样的眼光看向安王。
“咳咳,我与小正夫叨扰许久,也是时候离开了。宁妹妹,送聘礼之事有我给你兜着,你且将心放在肚子里,三日之内必有结果。”
安王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匆匆甩了几句话后便拉着宋清欢离开了。
苏棠黎知道她这三姐姐的行事风格。
风风火火,说做就做。
说是三日,未曾想第二日事情便有了眉目。
女帝传唤苏棠黎至安王的居所,说是有要事相商。
苏棠黎安抚好陆星忱,一头雾水的应召前来。刚推开安王的房间,便见女帝扶着额头坐在上位,疲惫的好似苍老了不少岁。
“宁王来了?”
苏棠黎眼皮一跳。
每当女帝如此称呼她,定是有要事相商。
“陛下,臣妹参见陛下。”苏棠黎恭敬的低下头。
“行了行了,不必虚礼,起来说话。”女帝抬抬手,唤一旁的老嬷嬷上前为自己按摩头部。
“近日发生了不少事,孤这脑袋生生疼了一天一夜。”女帝深深的叹了口气,“一个个的,全都不能让孤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