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上京/城里传出传闻,陆家二姑娘因救弟心切,不分尊卑,挟逼睿王,最终惹怒皇家,也得罪翊王,被翊王无情抛弃了。
随这个传闻传出,整个上京/城都闹翻天了,因为前不久,翊王在中秋宫宴上,公然求娶陆家二姑娘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才过去多久,两人就分道扬镳,着令人唏嘘不已。
消息传进镇国公府,陆家诸人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都惊讶不已。
陆承裕与陆佑宁先是不敢相信,待打听到消息是翊王府传出来后,开始替陆晚担心难过起来。
经过中秋宫宴那一次,大家都知道陆晚是翊王的人了,如今翊王不要她了,天下还有哪个男人敢娶她?
难道阿晚当真要回庵堂当姑子过一辈子了?
陆承裕越想越气,几次要冲去翊王府找翊王要个说法,幸而被陆佑宁拉住了。
陆佑宁亲自领会过贾策的背叛,早已明白男人的话靠不住,所以劝陆承裕不要再去自找其辱。
丹灵与叶氏自是幸灾乐祸,大长公主更是觉得,这件事是自儿子重病后,惟一值得高兴的事。
沉重的心思再次活泛起来,大长公主眉眼间多出了一丝笑意,晚膳都多喝了一碗汤。
等大家退下后,丹灵特意留下来陪大长公主说话。
“外祖母,你说这个消息会是真的吗?”
丹灵太明白这个消息对她的重要性——只要李翊不再执意陆晚,她这个太子妃就能名正言顺了。
大长公主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道:“你放心,你表哥已打听过了,消息是翊王府传出来的,错不了。”
丹灵一听,心里越发欢喜,面上却疑惑不解道:“可先前翊王与她的感情明明很好,怎么会突然就闹翻了?”
大长公主生于帝王家,早已明白情爱一物,于李氏皇族是根本不存在的,所以笑道:“男人喜新厌旧本就寻常,何况李翊还是出身皇家,更是薄情,甚至是无情。”
“所以他们这样的结局并不奇怪——翊王性子如此倨傲,对她不过一时的新鲜,如今新鲜劲一过,扔弃到一旁,再寻常不过。”
听了她的话,丹灵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叹气道:“二表姐先是与睿王退亲,如今又被翊王抛弃,名声算是彻底毁了,这以后的人生可怎么办?”
大长公主语气凉凉的:“反正她如今已自立门户,与咱们镇国公府没关系了,随她便吧。”
“如今啊,我只担心你舅舅的病情,之前听罗先生说他是中毒,可张太医他们一直查不出他所中何毒,也没找到下毒之人,我实在担心……”
丹灵连忙安抚她道:“外祖母放心,我已写信给父皇,让他派大魏的最好的太医过来替舅舅看病,或许大魏的太医能替舅舅找出病因,也有可能。”
闻言,站在门外的阿晞轻轻蹙起了眉头。
他倒是不担心大魏太医会诊出陆继中的病,他已毒入肺腑,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他。
他是觉得阿姐此次与李翊的事,似乎并不像大家看到的这么简单。
虽然他一直觉得李翊配不上阿姐,两人分开也无所谓,没有李翊,他也会好好照顾阿姐,守护阿姐一辈子。
但若是让阿姐含了冤屈,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即,他转身回屋,唤来巫鸣,让他去查清这件事……
李翊与陆晚的流言,很快也传进宫里。
御书房内,晋帝看着手中密报,脸色阴沉。
密报中所言,晋帝派去的人,亲眼看到睿王进入大牢见邓氏,向她逼问剩下的铁矿图下落。
不止如此,睿王的亲信谋士罗衡也冒夜进入大牢,向邓氏索要铁矿图,并表示他定金已付,邓氏不能食言。
从头至尾,关于邓氏逃犯身份一事,睿王倒从未提审过……
密报上所言,与李翊禀报的,如出一辙。
高公公小心打量着晋帝的神情,小心翼翼道:“皇上,据老奴所查,自聂将軍入京起,睿王三番五次的给他送去美人,且当初聂将軍的宅子着火,睿王也慷慨的将自己邻府的宅子拨给他住……”
“聂将軍也确实早有去意,好几次想回西北去,都被睿王劝留住,一直不让他走……”
闻言,晋帝眸光眼见的冷寒下去。
如此看来,李翊所言却是句句属实,并没有冤枉李睿。
晋帝脸色铁青,咬紧牙关道:“看来,他果真是等不及了。”
高公公不敢再多言,正从欲下去,晋帝却扔下密报问他道:“翊王与陆晚的事,你怎么看?”
高公公细声道:“消息是殿下派人传出去的,紫芜宫那边盯梢的人说,也不见翊王和他的人去过……似乎任由陆二姑娘在紫芜宫里自生自灭,连兰贵妃都在宫里骂他狠心无情,看来此番,翊王殿下是真的放下了……”
晋帝拧眉迟疑道:“朕倒觉得,他一次反应有些过了……”
高公公压低嗓音道:“陛下莫要忘了,四殿下他这一次从北疆回来,就是冲着那个位置去的。而三殿下也不肯相让……”
“这一次,三殿下借着刺客一事,可没有少往四殿下身上使劲……”
“再者,三殿下不是已寻到铁矿图的拼图了么,四殿下大抵也急了,所以决定要江山不要美人了……”
晋帝侧眸睨了他一眼,嗤道:“你个老东西,看得倒很明白。”
高公公涎笑道:“老奴跟在陛下这么多年,若是不能替陛下分忧,这对眼珠子就不配在这眼眶里呆着了。”
晋帝又问:“这几日,陆晚是何反应?”
高公公道:“嘉和郡主很寻常,不哭不闹的,每日就抄抄经书,没见她做过其他事……”
闻言,晋帝不觉蹙紧了眉头,心生狐疑。
按理,这两个人当初不顾世俗眼光和伦常,也要坚持在一起,应该是有真感情的。
但如今说分就分,两人竟是不约而同的分得干净利索,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
李翊尚可理解,男人喜新厌旧再寻常不过,可陆晚是个姑娘家,身子都给出去了,清白没了,却也不纠不缠,实在不寻常。
思及此,晋帝吩咐道:“去,召翊王进宫议事。”
说罢又道:“去紫芜宫将陆晚也召来,朕有话要当面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