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得,市面上久没见新货，这个效果怎么样？”
“绝对安全，绝对爽上天……用次就再也忘掉,连孕妇用。”胡小天看着毒瘾卷土重来的徐婉：“这些样品，就是特地带她试用的。”
容昭觉得自己果然无法理解毒枭的脑回路。
“那张先生过来是想……”
“我和小胡认识很多年，有新货当然先想着你们。”张先生说：“娑婆界这么大场子，上点新货在说过去。”
“何止新货,旧货久卖咯。”胡小天嘀咕道，有准备剂针管徐婉注射。
容昭大急：“你又要做什么？”
“打针啊。”胡小天莫名妙地说：“她瘾上来，药反而会流产的。”
容昭脑子嗡的声,炸。
“是这样吗……”
徐婉闭着眼睛说话。
“然你以为徐婉前两个孩子怎么掉的。”胡小天耸耸肩：“还是因为怕对小孩,怀上就拼命想戒,结果戒断反应又挨过去。”
容昭只是听着,觉得受这份委屈，噗嗤声轻响，发现在皮质沙发上抠个洞。
“那她平时用的什么……？”容昭拦着他,磕磕绊绊地说：“管怎么说,新药风险太大,也许有什么知道的长期后果……还稳妥些。”
张先生顿时悦：“哈娜小姐这是什么意？”
“我只是说……孕妇用药还是要尽慎重……”容昭急得满头大汗,明白胡小天并在意徐婉的身体，也怎么在乎孩子,只是把她当作小白鼠试药罢。
张先生直接对胡小天说：“小胡，我大老远跑过来也算那么顺利，见魏总也就算,这位……又是个什么身份？我看魏总是压根想见我的吧！”
胡小天连连摆：“这怎么呢”
容昭无论如何忍下去，脚把茶几踹出去老远，指着远客的鼻子骂道：“也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你算老几啊你姓张的，就凭你也想见魏央？拿着这种入流的破玩意也敢娑婆界的地盘上来卖？”
张先生时气得说出话来。
“对，魏总就是想见你，所以派我来打发你这个小瘪三，识相点，从哪来我滚哪去”
胡小天沉声喝道：“容小花！你长脸是？”
容昭丝毫惧，怒道：“娑婆界多少年卖毒品，这是魏央亲废的经销网络，我看你才是长脸，把推销员请家里来！”
胡小天巴掌甩容昭脸上：“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位置！会爬床而已，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
容昭倒是没想胡小天会打自己，愣片刻，想想这就算师出无名，大吼声准备上撕他。
胡小天甩袖子：“小武，把这个疯婆娘拖出去。”
胡小天这些下大概把容昭当成某种狐媚惑的妖艳贱货，窝蜂扑上来想按住她。
容昭本来心里就憋口气，两条胳膊被小武死死嵌住：“小武你放，看我今天揍死个混球……”
“别闹……”小武咬牙切齿，用极低的声音，憋出来两个字：“容昭！”
容昭愣，失神，然后就被他人按倒在地。
“小忍乱大谋啊容昭。”片混乱中，青年附在她耳边说。
容昭被按住，时挣脱，只眼睁睁看着冰蓝色的药液被推入徐婉的身体。
别忘你是卧底，别忘你现在还暴露自己。
你现在势单力薄，还是救徐婉，暴露身份只是送死而已。
既然同为深藏的卧底，你为什么也红眼睛。
当然，说是救徐婉，在是太自量力。
毕竟从徐婉自己的角度来看，现在她来针才是救她。
愧是神奇的新药，原本已经挣扎筋疲力尽的孕妇很快就恢复生机与活力，面色变得红润，干涸的双眼中也充满盈盈水光，沉浸在某种过于真的幻象中，脸上只剩下幸福的表情。
徐婉敞开衣襟在屋子里光着脚来去，所有人及时避开她，容昭发现她居然在跳舞。
需要音乐，需要舞伴……或者说，她的舞伴像是隐形人，她个人就旋转出曲热烈的探戈。
此刻她的身形笨重，脚步虚浮，脸上的表情仿佛回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深闺少女在舞会上初遇风华正茂的警校学员，惊鸿瞥便误终身。
假的毕竟是假的，死去的人会回来。
并存在的音乐结束之后，徐婉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毒品带来的幻境有多美，现就有多么堪苟且。
这样的现，这样失去所有尊严的自己。
徐婉痉挛着跪倒在胡小天的脚边，指抽搐着死死攥住他的裤腿：“求你，再我针……求求你……”
胡小天低头欣赏她扭曲的泣颜，对效果很满意，问张先生：“这药叫什么名字？”
“验室的人叫它墨菲斯morpheus，古希腊神话里睡梦之字。”张先生说：“传说中他曾经变成女子被淹死的丈夫，进入女人的梦中与她相会。”
容昭盯着地毯上的绿色花纹，暗暗发誓，哪怕赔上性命，也绝对让墨菲斯流入宁州。
现世界有多糟心她太清楚，过于真的随心所欲的幻想，会毁掉很多人的。
“胡小天，魏央会同意在娑婆界里卖毒品的。”容昭说。
“魏总同同意，要他亲自说，轮你来插嘴。”胡小天皱眉，眉心现出抹乖戾：“魏总在是把你宠得太无法无天。”
容昭在心里叹口气，她又何尝愿意与胡小天正面冲突？在看过眼罢。
“当然，你也别得意太早，玩物而已，魏总把你放在心上，才百依百顺。”胡小天知道今天这个梁子肯定是结下，以后的枕边风也少，索性把话说开。
“那怎样才算是认真？”
“真正对老婆么，当然是要调教的。”胡小天脸上骤然出现狰狞的笑容，拽着徐婉的头发就往茶几桌角上猛磕。
徐婉尖叫出声。
“你他妈的别动她”容昭已经顾上什么卧底卧底的，甩开压制准备扑过去和胡小天拼，有人抢先步。
包厢门之前被容昭踹坏，现在是两个下里外把着，结果这两个人直接被撞飞出去，他想阻拦的人也被三两招放。
用抢来的枪对准胡小天，徐莫野人就掌控全场的局面。
“你谁啊你？”
徐莫野用另只把徐婉扶起来：“胡小天，你当我们徐家人死绝么？”
“徐家……哪个徐家？”胡小天皱眉：“徐婉还有娘家？”
“孟李曹徐的徐，我是徐莫野。”徐莫野回头看眼容昭，把徐婉交她：“你既然知道，我就正式介绍下。”
“如果你近现代史有认真学过的话，该知道我徐家的先辈。徐婉是我爷爷徐将军六岁上得的小女儿，也就是我的姑姑。”徐莫野鄙薄地看着他：“倒是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徐婉懵懵懂懂地叫声“阿野”，然后虚脱地摔倒下去。
容昭赶紧把人扶沙发上躺下：“呃……那谁，我拦着你装逼，但徐婉现在得赶紧去医院。”
徐莫野看眼表：“医生已经在路上。”
胡小天逐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还是敢相信：“你说徐婉是什么人？”
“阿野……”徐婉轻轻拉拉徐莫野的衣摆：“从我和明云私奔的那天起我早就是徐家人，爸爸已经把我从族谱里划掉，大哥也表态过。”
徐莫野凝视着她枯瘦憔悴的脸：“爷爷已经死，我爸爸也死，现在徐家是我做。”
徐婉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簌簌落下：“阿野，我当年发过誓的。”
“我怎么记得。”徐莫野帮她擦去眼泪：“别说话，休息下。”
“我徐婉……这辈子除池明云谁嫁……”她轻声重复多年前的誓言：“谁要逼我，我宁愿再姓徐。”
“阿野，吧。”徐婉说：“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既然拒绝家族安排的联姻，就配再享有这个姓氏带来的庇佑。
那此间种种苦果，便只自己咽下。
“你当年只说要嫁池明云。”徐莫野挤出个微笑：“没说要嫁畜生。”
“喂！”胡小天满地叫声。
“小姑，你永远是徐家人，家族永远是你的后盾。”徐莫野握住她的：“有徐家在，有我在，会再让你受点委屈。”
胡小天突然爆笑出声：“永远是徐家人？你们早干嘛去？”
徐莫野慢条斯理地说：“今天先算，但你对我小姑做得桩桩件件，我以后要讨回来。”
“你只管来讨要！”胡小天大声说。
容昭的注意力从徐莫野进来出头之后，就已经在徐婉身上，比起这边的热闹，她更关注那位坐在角落里频频被无视的张先生。
看他冷着脸默默收拾箱子，容昭估计他八成是没有合作的想法，脸上挂着讨嫌的笑容凑过去：“张先生，要你留支样品，我问问魏总的意见？”
男人赶紧把箱子合上：“样品很贵的，我带的也多，已经被你糟蹋支，敢你。”
“切。”容昭耸耸肩：“我是觉得魏总也许会有兴趣。”
“我后天晚上的飞机。”张先生说：“如果魏总真的有兴趣，以通过小胡找我。”
胡小天也意识客人要，连挽留觉得意，狠狠瞪容昭眼。
“张先生这就要吗……”
张先生点点头：“你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吧。”
容昭赶紧小武使眼色，小武瞬间领悟，动道：“我送张先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