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晚做作又刻意的口气和音调让傅淮远终于看向了她。但是傅淮远似乎并没有要帮她拧开瓶盖的意思。
反倒是杜康,插嘴说了一句:“太太,等前面的红灯到了,我帮你拧!”江星晚透过后视镜偷偷瞪他了一眼,心想杜康怎么这么不会看眼力的?这个时候是该插手的时候吗!
她敛了脸色,靠近了一些傅淮远:“傅先生,你帮帮我嘛。”
不得不说,江星晚觉得自己撒娇实在是有点肉麻,这一招是秦太太教她的。
婚后必备技能:撒娇。
但是江星晚觉得这一招安在自己身上的确是有点不大合适。
看吧,傅淮远就不吃这一招。
“真的好紧,跟平时的水不一样。”江星晚兀自喃喃自语,见傅淮远仍旧不搭理她,又靠近了一些,然而下一秒,杜康忽然猛地一个紧急刹车。
江星晚已经拧到一半的矿泉水忽然猛地扑向了傅淮远。
一整瓶水,尽数洒在了傅淮远的西装上。
江星晚瞪大了眼睛,今日份撒娇算是彻底失败了。
她这一招不叫撒娇,叫“火上浇油”。
“傅总你没事吧!”杜康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这一幕,惊恐万分。
傅淮远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但是这句话是扔给杜康的:“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怎么开车?”杜康哪儿敢再说话。
倒是江星晚,慌乱之中连忙扯了几张餐巾纸开始在傅淮远身上胡乱擦:“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把矿泉水已经拧开了一半了。”江星晚真的是怕了,怎么今天做什么事情都这么不顺利?傅淮远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江星晚脊背一挺,呼吸都凝滞了。
她抬头对视上了傅淮远漆黑的双眸,他的身后,是立交桥下的万家灯火,灯光映衬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更为他凭添了几分俊逸。
傅淮远的薄唇微微启动,似是叹了一声。
“你干的好事。”
“我说了对不起了。”江星晚也有些委屈,她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型!
“几句对不起就有用的话,你今天也不会被关进拘留室。如果不是恰好运气好遇到了周晏行,你还打算在里面呆一整晚?”傅淮远口气难听,像是在训斥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来了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江星晚已经准备好面临急风骤雨了。
她垂首,发丝从额前吹落,刚好落在了脸庞上挂彩的地方,凭添了几分凄惨。
她嘴唇干涩,想了想才说道:“就算不遇到周晏行,我相信以傅先生的能力不出几个小时也能够找到我的。你总不会看着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眼睁睁失踪了吧?”
“有恃无恐?”傅淮远松开了她的手腕,松开时,江星晚的手腕上已经有了隐隐的红痕。
傅淮远又用指腹轻轻擦了擦她手腕泛红的地方,他的指腹温暖,让江星晚觉得痒痒的。傅淮远抬头,对视上江星晚的眼睛,目光落在了她脸上的伤口处。
“挨打了还要被送进警局作为被告,江星晚,你的傅太太做的真窝囊。”
江星晚闻言鼻尖一酸,她倒不是难过于自己遇到了这么不顺利的事情,也不是难过于去了一趟警局被扣下了。
而是当傅淮远跟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忽然间有了一种有人撑腰的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害怕了。八壹中文網
她哽咽着开口,眼底氤氲:“还不是你的金丝雀作祟?”
“如果你不去医院,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果然被呛了。
“可是我今天要去看眼睛,那天在服务区被打了那一巴掌之后眼睛总是看不清。我不想你担心,所以自己悄悄去了医院。医生说是晶状体破碎,好在不是特别严重,还不需要手术。”江星晚有些委屈。
傅淮远闻言眉心都皱在了一起:“下次发生这种事情必须告诉我。”命令的口吻,颇为强势。
“知道了。”她哪里还敢不说?
“见到顾意了?”
江星晚摇头:“没有,我一去医院就被她的粉丝堵住了。当时真的好多人,我怕极了,我打了你电话你没接。我想着你应该是在开会,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打给了贺西川,让他来救你?”
“是啊我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毕竟……”江星晚话说到一半卡住了,茫然看着傅淮远,“你怎么知道的?”
傅淮远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中的一张图片放到了江星晚的面前。
图片上,是傅淮远怀抱着江星晚的场景。
这张照片拍得如此清晰,很显然是近距离拍摄。
江星晚瞬间明白了,这是局中局!
“是顾意发给你的吧?她故意让一群粉丝在医院守着我,等到我回医院的时候就激怒粉丝来打我。她肯定是打听到了贺西川和我之间的关系,让粉丝抓拍的。当时,当时我是被踢了几脚站不起来了,我整个人都是瘫软的,我根本没有力气站稳所以,所以我……”
江星晚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颤巍巍的。
“我知道。”傅淮远打断了她,眉目微皱,“这件事情你做的对。”
“啊?”江星晚愣住了。
傅淮远不按常理出牌?
傅淮远的口气冷静,像是在跟她分析:“在这样危险的境遇之下不管是谁,只要能够解救你,都可以利用。你做的没错。”
江星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回应傅淮远什么话。
“你在夸我吗?”她小心翼翼。
“但是下一次,还是跟他保持距离。”
“知道了。”江星晚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心情也舒展了很多。
此时车子停靠在了托儿所门口。
这家托儿所的位置就在他们住的别墅附近,难怪傅淮远会说今晚他来接。
“我和你一起下去吧。我还没见过你的小侄子。”江星晚含笑。
“也是你的侄子。”傅淮远纠正了她。
江星晚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个男人的占有欲是真的很强,就连这样的小事都要在乎。
她跟着傅淮远下车走进了托儿所,此时托儿所的班级里面只有一个小男孩正在画画,旁边的老师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陪着他。
“九月。”傅淮远开口,男孩一下子抬头,朝着傅淮远飞奔过来。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