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烟嗤了一声,面色还是很冷。
她对他的信任已经被他消磨殆尽。
顾珩从她的笑里也看出这个意思,“你可以不信,可你觉得这样躺着,不说话不吃不喝就是在惩罚我吗?”
温烟不屑地问:“你以为你是谁?”
“如果不是最好不过。”顾珩脸上浮起高深莫测的笑,“但你要知道,你现在这样做对你目前的处境一点用也没有。”
温烟瞪了顾珩片刻,还是要挣脱顾珩手。
顾珩不仅不放开,还拉近她的手低头在她手上亲亲。
柔软冰凉的触感在手背上划过,在心底最深处带起丝丝涟漪。
温烟脸上划过怒意,抬起另一只手要打顾珩,又被他握住,在这只手背上也亲了一下,而后他抬眼黑沉沉地看她,“别闹了,嗯?”
他眼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温烟愣了一下,顾珩就又将她抱起来了。
温烟反应过来后也没再不愿意。
他说的没错,她现在这样对目前的处境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她靠在顾珩怀里没有再动。
她本来就长得又漂亮又乖,安静的时候就算冷着脸也看上去很乖。
顾珩抱着她,心里有种很奇异的感觉,即使温烟明显不愿搭理他,他也觉得此刻两人之间牵绊很深,埋藏在血液里,怎么也分不开。
他也不由自主对她更怜爱,在她安静下来时,又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嘴角。
温烟眉头直接皱起来了,冷声问他,“你是不是有病?”
顾珩竟然煞有介事地“嗯”了一声,脚步如常地往楼下走,“要亲一下才会好。”
温烟对他这样无可奈何,气得瞪着他,用手胡乱地拧他胸口,说他,“有病!”
顾珩皱了下眉,声音有点哑,“再不松手,睡觉时让你亲那里一整夜。”
温烟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拧到他哪儿。
温烟自己先觉得羞恼了,弹回手,气得不行地骂他,“贱。”
两人已经到了楼下,摆饭的保姆听到温烟的话都吓得脸色一僵。
但顾珩一丝一毫生气都没有,动作小心地把温烟放到餐桌前的椅子上,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温烟被像宝贝一样珍视。
温烟发现今晚的晚餐比以前丰富许多,还有几道爽口开胃的小菜,她不吃的时候是不饿的,但是吃了后就有点收不住。
温烟吃完的时候发现顾珩在看着她,这让她有点气,上楼洗澡时,坚决不让想跟她进去的顾珩进来,推开他说:“出去。”
她穿着睡衣站在门后,一手扣着门,细细的手指都用力得泛白,只是这样的力气,顾珩只要稍用力就能推开。
但他让步,松手,“那你自己小心点。”
回应他的是温烟很响的关门声。
顾珩站在浴室外面听着里面的流水声,脑子里就冒出昨晚浴缸里的水面上浮出血的画面。
他突然一阵心悸,靠在浴室门口没有离开。
温烟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发现顾珩就倚在门口等着,有惊讶,“你是变态吗?”
顾珩没接话,将她抱起来,他突然来这一下,让温烟不得不抱着他脖子,毛巾也跟着往下掉,顾珩敏捷地接住,把她抱到沙发上放那,开始帮她擦头发。
温烟发现最近这段时间她很容易累,仅仅洗个澡都让她疲惫。
顾珩既然愿意伺候,她也不拒绝,转了身趴在窗台上往窗外看。
今晚夜色还算不错,天上坠着几颗疏疏落落的星。
温烟看着,心里也平静几分。
顾珩帮她擦得差不多了,又拿了吹风机给她吹,暖暖的风在她发间流淌,温烟一开始是享受的,但很快这点享受就被悲伤淹没。
她突然问顾珩,“你知道我那晚许了什么愿吗?”
顾珩知道她问的是和孟唯一起看星星那晚,他顿了一下,说:“不想知道。”
温烟回头,顾珩即使把吹风机离远了点,温烟看着他的眼睛说:“愿我能结束现在的生活,愿顾珩能遇到他真正的幸福。”
顾珩听完不当回事地笑了一下,继续帮她吹头发。
他的反应让温烟觉得很没意思,温烟推他不让他吹了。
顾珩怕烫到她,给吹风机给关了放到一边,把闹脾气的温烟抱住,坐到温烟旁边,温烟就被迫坐到了顾珩的身上。
温烟抠他手,“松手。”
顾珩反手把她手攥住,温烟瞪他,顾珩垂着眼看着她问:“真的想让我找真正的幸福么?”
温烟想要说是,顾珩抢在她前面问:“想让我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像这样抱你一样抱她?”
因为顾珩的话,温烟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个画面,把现在坐在顾珩腿上的人换成了另一个女人,把顾珩注视着的人也换成另一个女人。
温烟心揪了一下,像是有属于她的人被别人抢走了,霸占了。
她抿了抿说:“对。”
但她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她气恼地看着顾珩,强调,“我说真的。”
顾珩笑着摸摸她的脸,“可当时我也许了个愿,我说希望温烟能让我一辈子陪伴她,爱护她。你说流星该听谁的?”
顾珩这句话当然是假的。
要是流星许愿真的灵,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就简单多了。
但是当听着温烟快要哭了的声音,他就知道温烟并非对他没有留恋和喜欢,他觉得高兴。
他将因为他的话生气要从他身上下去的温烟抱住,抱得紧紧的。
两人贴在一起,仿佛都能感受到另一条微弱的生命,他知道是心理作用,但那足够让他生出满足的感觉。
他迷恋地亲吻温烟带着香气的鬓角,在温烟抗拒地反抗的时候,低头在她的耳边说:“迄今为止,我觉得这一刻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