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烟被送到了医院。
一通救治和检查后,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对温烟说:“你这是先兆流产的症状,但检查显示胎儿发育正常,可以考虑进行保胎治疗,还有这段时间如无必要,尽量卧床休息。”
当时温烟是想帮顾珩拦住别墅里的人的,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在流血,原本要去追顾珩的人也都不再推搡她,乱作一团地把她往医院送。
看他们紧张的样子,又加上自己的情况,温烟就猜测到自己怀孕了。
现在医生直接盖棺定论。
温烟最先想到的是那晚在广场顾珩突然又提起要小孩的事。
那时候他就知道她怀孕了吧,所以他才试探她?
但她却错怪他出尔反尔骗她,觉得他是想用孩子把她牢牢绑住,就像他母亲想到的那样。
她还捅了他一刀。
“别激动。”医生注意到她情绪不稳定,握了一下她的手,“你如果想保住这个孩子,一定要注意调节自己的情绪,不然对宝宝的生长发育很不利。”
医生是个中年女医生,手温温热热的,语气很温和。
温烟听到她的话深呼吸着努力缓解心里的刺痛。
当她下意识做出这个动作,她才意识到她是想要孩子的,即使她跟顾珩说一辈子不要。
只是一想起顾珩,她心里却怎么都无法平静。
她的手机不在身上,她问医生,“可以让我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医生爽快答应,“可以。”
这时门开了,是赶过来的邹明洋进来了。
他问要给温烟拿手机的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暂时保住了,但以后可不能再刺激她了。”
医生自然而然把邹明洋当成温烟的男人,这一打岔也没再给温烟拿手机,给邹明洋说了一堆注意事项后出去了。
医生一出去,温烟就问:“你抓到他了吗?”
邹明洋走近她,说:“我没有。”
温烟紧盯着邹明洋,发现他不像是说谎,但又觉得不太对劲,她心里很不踏实。
“我想......”
她刚开口,邹明洋就说:“不行。”
温烟立即问:“他怎么了?”
邹明洋看着她眼里的着急,不紧不慢地拉开椅子在她床边坐下,“正因为他没怎样,我才说不行。”
邹明洋的视线从温烟的脸上移到她的腹部,他目光定在那里,语气淡淡地说:“温烟,你也最好不要对我提出见他。”
温烟的手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肚子,是保护的姿态。
邹明洋看着她往前倾了一下,把因为温烟的动作落下来的被角拉上去给她盖好,才对她笑,“你别紧张,只要你老老实实按原计划来,我不会做什么,我要是真想什么你肚子里那个也活不到现在。”
温烟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却愈发不安。
她感觉她从一个牢笼又进入另一个牢笼。
她的眼神让邹明洋很不爽,他说:“别用这种怀疑的目光看我,我答应你的是帮你摆脱他,我一定帮你做到,你想去哪个国家都行,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和你的孩子一辈子富贵无忧。”
温烟:“我要见顾珩。”
邹明洋眼底浮现一抹不悦,他冷笑,“听说你捅他一刀,你现在说见他,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温烟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可她记得顾珩说过的话,她记得直到最后一刻,他都让她跟他走。
所以即使他们不能在一起,她也要确认他真的平安无事。
她不想他出事,不想他死的。
温烟忽然掀开被子要下床。
邹明洋起身按住她的肩膀,“除非你不要你肚子里那个。”
温烟挣扎,他把她上半身按住,逼视着她双眸,声音冷硬,“或者我现在帮你弄掉。”
他说着手往下到她腹部。
他看到温烟神色慌乱又恐惧,皱了一下眉自己松手。
“好好躺着准备出国吧。”
他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他走后,温烟身边的医护人员就全部被换了,除了病情需要,其余一句话不多说,更别提让她用手机给顾珩打电话。
因为医嘱温烟也不敢真的做什么硬闯出去的事情。
她总是会想起那晚的顾珩。
他在被她捅伤的情况下还稳着情绪安抚她的情绪,告诉她不是她的错。
危机时刻,他的冷静像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温烟动容的同时也觉得踏实。
他一定会没事的,对吗?
温烟的手落在小腹,低头问:“爸爸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温烟问完之后就忍不住捂住脸。
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很难积极起来往好了想。
其实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失去了控制情绪的能力。
她明明不想和顾珩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可是面对他的时候,她像是年久失修崩坏了的机器,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不敢想如果顾珩出事,如果他被她害死......
......
邹明洋拿着一份各国宜居情况分析报告过来给她,“你可以看看选个地方,等你胎像稳了,我就送你离开。”
温烟看着他没有动。
邹明洋自自己翻着那份彩印的文件问温烟,“澳大利亚怎么样?它一直是国人移民的首选国家之一。”
温烟突然一把抓住他手臂。
邹明洋停下来看向她。
温烟眼中的冷漠已经化作祈求,她满眼祈求地望着他,“让我跟顾珩打个电话好吗?让我给他打个电话,我只要听一下他的声音,听完我去哪里都可以。”
她说着自己拉着邹明洋的衣服,去掏他的口袋,想要找他的手机。
邹明洋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扔,攥住她的手,“不可以。”
温烟僵住,她看着邹明洋,好一会儿才问:“他是不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