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看着她走过去,从她手中拿过本子低眸看了一眼。
顾珩捏着本子的手瞬间用力几分。
温烟给顾珩的是她昨天做b超的检查单,上边有胎儿的图像。
她看着顾珩,顾珩看清纸上内容那一刻情绪变化很明显,冷硬的脸色都柔和几分。
温烟看着他的表情没忍住说:“你喜欢的。”
顾珩听到后,才从图像上移开目光,似是觉得她说的是废话,合着她的本子问她,“不喜欢还是人么?”
温烟愣了一下,小声辩解,“你之前说不喜欢。”
这不是在自己骂自己?
顾珩看她一眼,他看她的眼神又恢复了淡漠,不接她这句话。
他把本子放回原位,拿了她的衣服问她,“自己能换吗?”
“能。”温烟回答完才想起来问他,“你要带我出去?”
温烟其实不想出去了。
很累,她只想躺着。
顾珩:“换上带你去医院。”
“我昨天去过......”
顾珩把衣服往她旁边一放,毋庸置疑地说:“快点。”
他语气很冷,像是都不耐烦了。
温烟连忙脱自己身上的睡衣,慌乱中也不避讳他还在看着她。
倒是顾珩在看到她解开扣子时,背过身出去,给她带上门。
他的行为让温烟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同时,她的心也狠狠一沉。
以前的顾珩从不会这样。
温烟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他只是为了孩子。
她快速换好衣服后,穿上拖鞋出去。
温烟出去正好听到顾珩说会给保姆足够的补偿让她不用来了。
保姆虽然很愿意,但看到温烟出来也没忘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温烟:“你照他说的做吧。”
顾珩看向她,温烟自己到门口换鞋,她的鞋早就换成了可以直接踩进去的鞋,她站那换好鞋后,对顾珩说:“走吧。”
可能和以前相比她真的太听话了,顾珩看她片刻,才走向她,两人一起出去,进入电梯里。
温烟进去后低垂着头,无力地靠在电梯厢上。
顾珩没说什么,只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走到她身前将她抱了起来。
温烟抱住他,摸到他领口微湿,联系他刚进门时,脸红又气喘的画面,温烟问:“你会累么?”
顾珩按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把她按他肩膀上,没搭理她。
顾珩带温烟到医院,他安排了专门的医疗团队,温烟一进去就被推走检查。
以前每一次检查后,医生都会跟温烟说随时会有流产的可能。
但这一次医生很明确地跟顾珩说:“这种情况我遇到过几例,最后都成功保住了,顾总不用担心。”
温烟一直都害怕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她很清楚因为她的情绪问题这个孩子遭了多少罪,现在医生的话让她觉得安心。
她看向顾珩,顾珩也正好看向她,温烟很开心,泪汪汪地对顾珩笑了一下。
但顾珩没给她什么反应,转头跟着医生出去了。
温烟虽然有点失落,但还是压不住高兴,她擦了擦眼角,摸着自己的小腹,虽然看不出来,但她能感受到那里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平坦。
三个多月的时间,宝宝在一点一点长大。
以后会越长越大的。
......
为了能及时应对各种情况,医生还是建议温烟住院。
温烟最终住在医院里,顾珩安排了人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但他自己并不常来,就算来了,他好像也只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对她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温烟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所以她就努力不去想他们要离婚的事情,她强迫自己忘记,每天都把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
快五个月的时候,温烟才真正开始显怀,偶尔她还能感觉到小腹有从内部弹动的感觉,医生说那是胎动,动静很轻却让温烟觉得很神奇。
顾珩晚上来看她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温烟中途醒了,但也没有睁眼,就那样躺在那,她感觉到顾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正常。
忽而她又感受到宝宝在动,她就沉不住气了,对顾珩说:“他在动,你要不要摸摸?”
顾珩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话,还是问的这种问题,愣了一下才伸手过去,温烟主动把上衣往上拉了一点。
顾珩把手贴上去,为了避免长纹,照顾她的阿姨每天都会给她擦精油,温烟的肚皮很嫩,相对之下,顾珩的手就显得粗糙。
温烟倒没想这些,只兴奋地问他,“感觉到了吗?”
她在睡觉,房间里没开灯,她看不到顾珩的表情。
顾珩没吭声,感受了一会儿,温烟都察觉到宝宝已经不动了的时候,他才抬脸看她一眼,说:“你好烫。”
像火炉一样烫。
温烟怔了怔,才慌乱地把衣服往下拉,顾珩也顺势收回了手。
温烟的脸热热的。
这一个月里,顾珩只和她一起用仪器听过胎心,但他从未像其他准爸爸那样摸摸她的肚子。
如非必要,他其实很少跟她有肢体接触。
温烟刚才也是激动了才会让他这样做。
他的话让她觉得有必要解释,“我只是想跟你分享,我没有别的意思。”
顾珩的声音淡了几分,“嗯。”
温烟和他相处时间越长,情绪就越容易受他影响,虽然他平时跟她说话就这样,但她莫名其妙地开始难过。
难过的时候就容易想她平时不愿意想的事情。
孩子生下来,顾珩就会和她离婚,她可能也再也见不到孩子。
顾珩没察觉,还问她,“是醒了还是没睡着?”
温烟是醒了,她不止体温高,她心里也烧烧的,很难受,就醒了。
她不想跟顾珩说话了,但是她知道他没做错什么,想让他像以前那样对她是一种为难。
“又醒了。”说完后不等顾珩说话她又说:“你以后公司忙太晚的话就不用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