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桃跟在身后,由着人领她前往现场。
越走越是紧张。
场合越正式,她就越无法想象出郁渊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毕竟郁渊总是把对她的爱意挂在嘴边。
他坦然又直接,频繁地对她道出一声声喜欢,认真且执着。
所以他们之间,好像不太需要这种仪式,两人间的感情,也早就不是靠着这些仪式感的东西来支撑了。
她总想着,郁渊既然愿意做这些,也就只是因为节目流程需要罢了。
可越走近,却发现,还是控制不住地设想,也依然满怀期待。
看工作人员的意思,应该是要带她上天台。
原来就是在家啊……
听舅舅说,祝影告白是带着沈一焕出门了,跑了老远呢。
如果是在家的话,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如此想着,随着最后一级台阶的踏上,天台中的场景皆入眼帘。
尤桃呆立在原地。
怎么可能不特别……
整个天台被鲜花铺满,花团锦簇,风一过,香气扑面,挥散在的盛夏朦胧的夕阳里。
数百种鲜花规整地铺排在天台,并不是采摘后的花枝,而是连带着盆土,生机盎然地绽放着。
尤桃很清楚地辨认出来了,有些并不是夏日应该盛开的花,可此刻却真实地出现在了眼前。
她在这个别墅里住了两辈子,天知道她的天台竟然可以这么地好看。
花是俗物,但永远能让人心生愉悦。
也滋生着浪漫。
她其实有很多爱好都有一些遗传章翠翠,章翠翠很喜欢种花,但总是种不活,她自己也是。
以前捯饬过,可技术太差劲,从小到大种过的花全死了,她种花的热情也跟着那些花一起死了。
她也不愿给花匠打理,毕竟不是自己一手种起来的,就想着也许自己还没到种花的年纪吧,等老了再折腾。
天台上只留下一道狭窄的小道,小道的尽头,郁渊站在簇拥的鲜花间。
少年迎光而立,又似是站在光里。
纯白衬衫尾部收进细腰,被风吹得鼓起,他站得笔直,额前轻扬的发丝下,是那双如含春水的黑色瞳眸,泛起粼粼波光,正牢牢地锁着她。
她一步步走上小道,走向他的少年。
心间的悸动明显而热烈,像是预兆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越是走近,心跳越不受控。
好像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无论彼此曾经有过多少次的亲密无间,下一次的相见,就还是会心动啊。
他只要站在那里,心跳就会为了他加速跃动。
路过的花枝顺着风,不住地拍打她飘扬的纯白裙摆,花瓣轻舞,似要点缀其上。
直至在郁渊面前站定,那乱动的心脏仍旧不停不歇。
为了让嘉宾更好地进入状态,四周只有录制设备,工作人员都在场外。
她试图缓解紧张,和人说废话聊天:“郁渊,这些都是你布置的呀?”
“嗯。”郁渊向她走近一步。
少年浴后皂香隐隐袭来,在一众花间竟也清晰可闻。
她环视着满目的鲜花,“节目组去哪儿弄得这么多品种的花?”
“是我的。”
“嗯?”
“我培育的。”郁渊低眸看了眼脚下遍开的繁花,他轻声说:“都送给你。”
哦,对哦,郁渊学生物的来着。
肯定也很擅长种花的。
她忽地想起来,之前去郁渊住所的时候,别墅外临湖而种的鲜花也是这样地盎然璀璨。
尤桃毫不客气道,“那我可不客气了啊,你种花也这么厉害。”她依旧感叹:“我都不知道我家阳台还能这么美。”
“以后都会这么美。”郁渊说:“以后有我在,它们都可以活。”
“……”
明明是一句很动听的情话,可尤桃就是听出了别的意思。
郁渊从小就暗中观察她,一定是知道她整天把花养死了吧。
这句话摆明是在嘲笑她呢。
尤桃鼓起嘴巴,翻了他一个大白眼。
“姐姐,我还有东西要送。”
白眼还没翻完,她又笑了:“嗯?还有啊?”
郁渊手一伸,从左侧洋桔梗的花枝间取下一物。
尤桃顺着她的动作去看,是一只手镯。
手镯式样十分特别,九条纯黑狐尾依次缠在银白镯体上,绕了一圈儿。
她立刻就认出了这黑色狐狸毛,分明就是郁渊的。
震惊之余,郁渊便执起她的手,轻易地便套入她的腕间,大小适宜。
毛茸茸的狐尾随着轻风,在皮肤间摇摆,软乎乎的。
花瓣扑簌簌地落了满地。
尤桃抬起手腕,看了又看,昂头问:“这也是你做的?”看起来像是拔了自己的毛,做成了尾巴的样式。
“嗯。”他抓着她的手,一直未放开,又道:“还有最后一个告白礼物,姐姐也一起要了吧。”
少年说这话时,眸间异常明亮,注视着她的神情充满希冀。
尤桃直觉,这个礼物才是最重要的。
心跳陡然增速,似要撞破心脏,破土而出。
说话也不觉带着颤意:“什么呀?”
少年站在繁盛花间,站在夕光之下。
他说:“我把我送给你,你嫁给我,好吗?”
风吹起发丝,浮在她嫩红的脸颊上。
他抬手,指腹撩过她的脸庞,将她的发丝挽在耳后。
繁花热烈,少年声音带着风的轻柔。
低沉却爱意浓烈,他说:“姐姐,我们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