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盒子放进右手边的抽屉里,然后起身去拿外卖。
门外的外卖小哥是熟面孔,常常送这片区域的外卖,加之林虞又是老顾客还经常给他额外打赏。
于是小哥好心地提醒林虞,从昨天晚上开始楼下就一直停着辆可疑的豪车,问她认不认识,若是不认识的话还是要注意一下。
林虞接过外卖,朝小哥道谢。
小哥走后,林虞去阳台掀起窗帘一角向楼下望去,然后她又若无其事的放下了窗帘,权当没看见。
毕竟,该说的话她早已说清楚。
——
顷时的时总五十大寿之际,罕见的摆了酒席,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和往来密切的合作商参加。
时总大寿当日,时菲摘掉了厚厚的框架眼镜,化了淡妆,露出姣好细腻的脸蛋,换上华贵修身的衣裙,妥妥的名媛千金范。
她步履轻缓的挽着时总的臂弯少见地出现在人前,微笑有礼的朝众人打招呼,并大方得体的帮助父亲安顿往来宾客,举止优雅又进退得体,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鲜少露面的顷时千金,引起了众人瞩目。
时菲这前后判若两人的对比令林虞不由失神。
恰在这时,时菲转头朝林虞微微一笑,眉眼里透着些许的俏皮。
林虞回以颔首浅笑。
“叶总也来了?”
一位微胖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挡住了林虞的视线,眯眼笑呵呵地凝视着林虞身旁的叶淮之。
中年男人又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叶总和老时的关系何时这么密切的呀?”
男人正是风迅的王总。
王总和时总是几十年的患难兄弟,两家又有意撮合自家子女亲上加亲,因此时总举办的这场五十大寿生日宴上,王总也没拿自己当外人,端起了半个主人家的姿态帮忙招呼着来宾。
叶淮之笑容温和地回应:“我是陪家属来的。”说罢,他眼眸深邃地望向林虞,其意思再明显不过。
视线接触,林虞的身体当即一僵,她尴尬地朝王总笑笑。
王总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一脸了然,正想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却被宴会厅门口姗姗来迟的王简吸引,于是只好朝两人歉意道:“两位吃好玩好,我这突然有点事儿,先失礼了。”
说完,他朝着门口一身正装的王简走去,两人在宴会厅门口的位置说了会儿话,王总似乎是在训斥王简。
王简虽一脸不耐但还是耐着性子受训。
耳边是王总的念念叨叨,王简垂下头余光乱瞟,只希望王总快点念叨完。
突然,王简的视线一凝,赫然是被稍远处盛装华服的时菲吸引。
彼时的时菲正被其他公子哥儿团团围住,她笑容温婉,就像初春的花骨朵一般,在一堆的绿叶陪衬之下,明媚动人。
见此一幕,王简第一次get到了时菲的颜,他再也站不住,朝王总摆摆手道:“爸,我还有事儿,先不说了啊!”边说边赶紧往时菲那边凑。
王总看到儿子难得这么上道,自是乐见其成,他捋了捋胡子准备找时总趁着今儿大喜的日子,把孩子们的婚事提上日程,却倏地发现时总竟不知何时与叶淮之二人相谈甚欢。
见状,王总心里有些别扭,直觉不太妙。
王总的风迅和叶淮之的一叶本就是竞争关系,而时总的顷时又是风迅的长期客户,现如今时总和叶淮之突然走近,王总不外乎会多想。
“聊什么呢?老时。”王总笑呵呵地凑了过去。
王总的出现令原本相谈甚欢的几人中断了交流。
时总率先回应:“随便聊聊罢了,叶总青年才俊,假以时日前途将不可限量啊!”
“时总过奖。”叶淮之态度谦逊,“那您二位慢聊,我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叶淮之带着林虞去了其他地方。
而另一边的王简像一张狗皮膏药似的粘在时菲身边,赶都赶不走。
这也是时菲第一次感觉到王简这么难缠,以往的王简不是对她冷嘲热讽,就是一脸瞧她不上的嘴脸,生怕和她接触久了脏了他王大少爷的眼。
王简无视时菲一脸的不情愿,双眼像雷达一般上下扫射着她傲人的身段,还不忘兀自点评道:“想不到你这古板无趣的小宅女身材倒是发育得不错,时隔多年再打扮起来,竟是这样够味,你要是早这副模样来见哥哥,说不定哥哥还会对你友善一点。”
说罢,他还总结了一句,“你今后若是愿意好好的捯饬自己,也还算带得出去。”
时菲同样有样学样,上下端详了王简一会儿,抽了下嘴角,“你很有自信。”
“当然,这是我的优点。”王简想也不想地回答。
面对脸皮如此之厚的草包,时菲忍住了卡到嗓子眼的讥讽言语,深知面对这种人与其唇枪舌剑多费口舌,不如避之以绝后患。
哪知人王简根本不想放她离开,像只苍蝇似的在时菲耳边嗡嗡嗡,“你想做我老婆呢,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能向我保证每天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我也可以勉强接受和你订婚。”
时菲忍无可忍回道:“谢谢,我不想。”
“小宅女这是害羞了?”王简自信地笑着,“哥哥我想得到的女人还从未失手过,你这一套哥哥见得多了,不就是想玩欲擒故纵?”
“不是,麻烦你让让。”时菲想走走不了,面上渐显不耐。
“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你好久了!”林虞突然上前亲昵地挽着时菲的胳膊,“约你几次都约不出来,这次可让我逮着了吧?!那边人少我们去那边叙叙旧!”
说完,林虞就拖着时菲往僻静的角落里走。
王·狗皮膏药·简想跟上两个女人,却被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挡住了去路,“王少,女人之间叙旧我们就不用跟去了吧?”谦逊有礼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
被人打断好事,王简怒气冲冲地抬头,“我特么还用不着你……”话说到一半没了下文,看清眼前的人后,他瞬间收敛起暴躁不耐的表情,偃旗息鼓地喊了声,“叶、总?”
叶淮之公式化地一笑。
“刚谢谢你了。”得以喘息后,时菲感激地说道。
“举手之劳。”林虞摆摆手,“你这么厌烦王简,你爸知道吗?”
时菲默了一会儿,“以前是不想让我爸操心,所以我没对我爸吐露过。”而且至今她也不知道,对于时总而言,她和顷时孰轻孰重?
两人聊到酒宴开席才回到各自的桌上用餐。
林虞夹了只白灼虾到盘子里准备开剥,旁边的男人却很自然的拿起她盘中的虾到自己盘中,林虞看了一眼叶淮之优雅剥虾的手指动作后,重新给自己夹了一只虾。
与此同时,她新夹在盘中的虾又被抢走,在她盯着空空如也的餐盘正郁闷不已之时,碗中却出现了一只蘸了料的去壳虾。
在她怀疑叶淮之是不是放错进了碗,而不敢下筷之际,她的碗中又赫然多了一只去壳的虾,正是第二只被抢去的白灼虾。
反应过来叶淮之是在主动帮她剥虾以后,林虞耳根发红。
“不喜欢吗?”他问。
“不、不是。”林虞少见的结巴,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那还不吃?”
叶淮之温润的嗓音离林虞更近了,似乎就杵在她的耳边低声轻语一般。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林虞耳廓附近的肌肤上,连带着脖颈处的肌肤都酥麻了起来,她的耳朵更红了。
过于暧昧的氛围令林虞心悸不已,她夹起碗中的虾往嘴里塞,咸口的虾肉都带了一丝回甜。
旁边的叶淮之擦了擦手,低低地笑出声。
主桌上,时总敬了一圈酒后旁边的王总凑过去随口一问:“老时,咱两家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时总抬头看了一眼时菲和化身狗皮膏药的王简,笑道:“先不急,等菲菲大学毕业再说。”
这时王简刚好抬头和时总对上了视线,王简赶紧端起酒杯朝主桌走过来,“祝时叔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万寿无疆!”
“小简有心了。”时总笑呵呵的抿了一口酒。
“我刚还在和你时叔聊你的婚事呢,你这小子也得好好珍惜眼前人啊!”王总一脸慈爱的笑道。
“我知道的,爸!”王简在时总面前一改之前的纨绔气,言语间进退有度,一副谦逊知礼的模样,“我不会让时叔失望。”
时总面露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父子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想菲菲再多陪我两年呢!”
王家父子笑了起来,和时总聊了不到两句,就被另外来敬酒的人打断。
后来找时总单独贺寿的人越来越多,话题就此中断。
王总眯了眯眼,总觉得心有不安。
酒席途中,王总去了一趟厕所。
隔着门听见盥洗室外的谈话内容之后,王总心中一惊。
“叶总怎么也来咱老板的寿宴了呢?我们公司和一叶也没业务往来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话的人故意卖了一下关子,“听说我们两家公司私下里已经签署了合作相关的保密协议。”
“啊!这……”
“小声点,这件事还没有对外公布呢!”
外面的女人噤声,随后两人的脚步声远去。
王总面色凝重地从厕所里走出来,随即冷笑出声,“难怪今天那么反常呢!”他望着盥洗镜里面色不虞的自己,恨恨道:“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后路了!”
年中,一名为“达迅科技”的公司异军突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电子科技研发领域里撕开了一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