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虞圆才去会所上夜班。
原本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手里的事,耳返里突然传来经理调集人手的指令。
她当时刚好就在附近,当即跑了过去。
到了近处才发现包厢内的章琴在和一个女人对峙,那女人背对着包厢门口看不清容貌,往下是泼洒一地的果盘小吃还有酒水。
包厢内的客人们脸色铁青地看着两个女人拉扯。
经理再次下指令后,虞圆跟着同事一起把门口围观的客人请离。
偶尔遭到客人的骂骂咧咧,他们也只能赔礼道歉。
伸手不打笑脸人,围观的客人也就意犹未尽地走了。
接着经理在里面调和矛盾,让虞圆他们在门口守着。
之后包厢门被拉上,至于怎么解决的她并不清楚。
只是没过多久,经理又让男同事进了包厢。
接着章琴满身是血地被抬往了紧急通道。
“王总,您消消气。”
过了一会儿,经理陪着笑和客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个王总显然余怒未消,“你们这的公主好大的脾气,老子的人也敢随便碰。”
随着他话音落下,虞圆眼角余光扫到了那王总怀中揽着的女人身上。
即使脸颊上挂着红印,嘴角也破了皮,但依然不影响那明媚浓艳下的美感。
刚背对包厢门口,和章琴发生冲突的人竟然是向秋。
自向秋被爆料以后,事业被全面影响,再也翻不起风浪,一度沦为了十八线。
只是近段时间事业稍有起色,如今一看虞圆什么都明白了。
她低眉顺眼地目送王总骂骂咧咧地离开。
送完王总,经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转身阴冷地说道:“去看看章琴。”
想是带着虞圆一道,等会儿有个好歹至少能搭把手。
员工休息室内,章琴被安放在了休息椅上,身上没一块好肉。
经理推门进去时,刚带她出来的男同事这才避让开,“经理,伤得很重,需要叫救护车吗?”
“不用,你们先出去。”
经理吩咐的是负责看守章琴的两名男同事先离开。
同事推出休息室,把手在了门口。
经理睨了虞圆一眼,吩咐:“去把她的衣服扒开。”
闻言,她心里一跳。
经理不也是男的吗?
察觉到经理逐渐开始不耐,虞圆只好上前避开章琴的重要部位,扒开了衣料。
此时的章琴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把她弄醒。”经理轻嗤。
虞圆照做了。
那边章琴悠悠醒转,对上经理的视线后张了张嘴,“抱歉经理,我不是……”
“你一向稳重得体,几乎不会出岔子,我一直很看好你。”说到这儿,经理眼眸半眯,“所以今日这般是因为什么?”
“别告诉我是因为私人恩怨。”他的话带着警告与胁迫意味。
若真这么回答,恐怕经理不会善了。
费劲儿仰头看了过去,章琴说:“怎么会?”接着一脸愤怒,“刚才那女人左一句看不上公主,右一句诋毁我们会所质量不行,我气不过。”
“可她又是什么货色呢?就算卖给我们会所,就她那倨傲模样我们也不见得要吧!”她忿忿不平道。
经理上前推开碍事的虞圆,一把掐住章琴的脖颈,“你当我是傻子呢?”
“我说的都是真的,您要是不信大可以私人恩怨处理,可我和那个女人又怎么可能有接触呢?”章琴无惧地看过去。
视线相对,直到章琴脸色越来越红,呼吸越发急促,可那目光却依旧没有动摇半分。
经理这才松开了她的脖颈,想是有话要说,扭头看向虞圆:“你先回去。”
闻言,虞圆低眉离开。
出来休息室,一直观望的虞圆时隔三年,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那日的天台闲聊她便从章琴的语气中隐约感到了对向秋的仇视,之后便是向秋丑闻被爆,再也无法翻身。
当时她以为章琴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她……
可今日看来,章琴和向秋之间确实是发生过什么。
脑海里电光石火间闪过一个男人——李彪。
若说章琴能和当时准一线的向秋能接触上,中间应该少不了李彪这个人。
想到这儿,她突然对李彪这个人产生了好奇,于是便去查了。
这一查却查出了很多事。
比如李彪是那个“私生饭”于洋嘴里的老大……
再比如李彪与向秋一直有联系,而他和章琴的接触是从那次绑架开始……
以及,李彪已经遇害……
从李彪生前的行动轨迹来看,章琴恨向秋不是没有原因。
因为这两个人把章琴原本的平淡生活全给毁了。
想到这儿,虞圆唏嘘不已。
向秋毁掉的又何止她章琴一个呢?
但虞圆没想到,因为她一时兴起调查李彪这事被老k察觉到,报给了叶淮之。
所以她此刻被请到了叶淮之郊区别墅里喝茶。
“你调查李彪的手段并不利落。”他说。
“所以呢?您把我请到这儿来总不会是教我怎么做事吧?”虞圆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当时就是随便查查也没想过隐蔽。
叶淮之用手去拨茶水上缭绕的雾气,“给你提个醒,你调查李彪的事惊动到了一拨人,你当他是怎么死的?”
闻言,虞圆怔愣,“好的,我知道了。”
见叶淮之不慌不忙地请她过来叙旧,她大概也猜到他帮忙处理了善后。
可虞圆转眼又说道:“如今也算法治社会,若只因我去查了一个人就被人忌惮,招来横祸那也是没必要的不是吗?我一没深究,二没细查,只是不知叶总此番这算是故意卖我一个人情,还是对我的敲打?”
“你认为呢?”他不答反问。
虞圆摊了摊手,“抱歉,我确实没兴趣。”
“那就来谈点你感兴趣的事如何?”叶淮之故作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比如,制药厂?”
虞圆猛地抬眼望了过去。
“想聊吗?”他蹭着茶盏,游刃有余地等待猎物上钩。
她却突然轻轻地笑了,“我想知道的事我会自己去查。”
制药厂和一叶旗下的泰信医药有合作,虞圆自是不可能相信叶淮之。
话落,他手上动作顿住。
“你变了。”叶淮之黢黑的眼眸凝着她,“就那么防着我?”
虞圆摇了摇头,“同一个地方,只需跌倒一次就够了。”
说完起身,“那就不打扰叶总了,告辞。”
她出去和门外的宋时、老k颔首示意,挺着背脊离开。
等人走后,宋时和老k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复杂。
宋时走进去问:“老板,为什么不告诉她之前的实情?”
“告诉了以后呢?伤害已经造成。”
“可这两年多您同样处在水深火热——”
叶淮之阖上眼,自嘲地说:“都是自找的罢了——”
宋时语噎。
包厢里的客人点名了让虞圆去送酒水,若不是她亲自送去客人不喝,怕是来者不善。
为此经理特意叮嘱她小心应对。
当她熟稔恭敬地把酒水放在桌上时,客人轻蔑的问了句:“你就是虞圆?”
说话的客人虞圆有印象,是沈婉言曾经的死对头——方瑾。
而居中位上脸色不佳的是程喻。
以及其他名媛小姐。
感受到不善找茬的目光,虞圆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是。”她回应。
“说说吧,你是怎么勾搭上顾言生,哄骗他带你去参加婚宴的?”说话的人依旧是方瑾。
“顾总于我有过恩惠,提出让我陪同出席偿还。”虞圆实话实说,“除此,并无其他。”
话落,方瑾扭头去看程喻,“小喻,你怎么看?”
此时的程喻脸色算不上好,却说:“言生偶尔一两次图个鲜也算不得什么。”
“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方瑾恨铁不成钢,“如今连一个会所服侍的鸡都能爬到你头上,你就算了?”
“对啊小喻,就是你什么都不计较才会这样,今天他可以找一只鸡陪他出席婚宴,这说明什么?这是在明晃晃打你脸啊!”就连旁边的名媛都看不下去了,“你和他交往了那么长时间,他多少也应该顾及一下你吧!”
听罢,程喻一脸委屈的样子。
饶是虞圆这两年脾气再好,听到这些话也不由有些怒了。
她当即回怼:“各位小姐出身不凡,却一口一句脏话的折辱人,这就是所谓的名门修养?”
虞圆又朝程喻睨过去,“还有这位小姐,你口口声声不想追究,模样却处处透着隐忍委屈,这算是把你这些朋友当枪使吗?”
从程喻的身上,虞圆看不到以前的那股清冷感,像是被感情搓磨掉了自己的独特气质。
话落,那些娇小姐们顿时怒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们谈修养?修养是和人谈,不是和鸡谈。”
程喻则脸色微变,辩解:“我没有——”
方瑾冷笑,“你还挺嚣张的啊——”
包厢内立刻剑拔弩张。
再说下去就要动手了,但趁一时之快并不能解决问题不说,还会给自己惹一身腥,虞圆忍了又忍,“酒水已上齐,各位慢用。”
见她准备离去,方瑾低喝:“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