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虞圆赶紧手腕一翻,把汤汁洒在了自己手背上,发出惨叫。
这下杨壹柠也懵了。
若不是虞圆当时眼疾手快自残,那恃宠而骄又百般刁难男主未婚妻的恶人就变成了她。
见叶淮之像一尊石像一样审视她,虞圆干脆自己下床去卫生间清洗手背。
手背用凉水冲刷了一阵后灼热的阵痛慢慢散开。
等虞圆出来时,叶淮之已经找了人在换床铺,看上去倒像是消了气。
他无奈地看了过来,“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虞圆白了他一眼,“你当我吃饱了撑着?”
叶淮之被她一噎,气笑了。
某天,护士们巡房时开启了八卦模式。
说那个服药女孩的父母来者不善,正在和主治医生闹。
听到这里虞圆眼皮一跳。
正好叶淮之出去接电话了,她悄悄地跑出去看是什么情况。
刚到女孩所在楼层,吵闹声就钻进了虞圆的耳朵里。
她都不用问,直接循着声儿就找去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女孩的父亲拽着主治医生的衣领恐吓:“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不能开诊断证明了?啊?”
主治医生大声回答:“不是不给开,只是不能歪曲病史!”
“怎么就歪曲病史了?啊??孩子是不是服用了问题药?是不是因此送来抢救?”女孩父亲不依不饶。
可主治医生也不怂,“服用的药物经化验确实有问题不假,但谎报药品名目是犯法的,我不可能给你开!再说,孩子药品服用超标这点,你让我在诊断证明里抹去,这怎么可能?”
听懂了大概的护士和其他病人也开始规劝:“这种事情本就该实事求是的开证明才对,哪有讨价还价的说法?当菜市场买菜呢?”
女孩父亲恼怒地瞪着众人,“你们懂什么?”
女孩母亲也帮衬,“我们孩子就是吃药伤了身,开个证明怎么了?”
众人只觉得这对父母不可理喻,纷纷翻起了白眼。
这时女孩虚虚弱弱地从人群外走了进来,“爸妈,你们能不能别闹了?”
可话刚一说完,迎接她的就是母亲那凶狠的一个巴掌,以及怒骂:“你当我们是为了谁?!”
女孩怯懦地捂着脸颊哽咽。
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出口指责:“再怎么也不能打孩子吧?孩子还生着病呢!”
面对众人的责备,女孩母亲嚷道:“我教育我家孩子关你们什么事?一个个吃饱了撑着,有本事报警抓我啊?”边说还边解气似的拧着女孩耳朵咒骂:“死丫头惯会卖惨,我还不了解你?丢人现眼的东西!”
“妈,我错了,您饶过我吧!”女孩白着脸,低声呜咽。
“逆女!”女孩父亲大声呵斥,“闭嘴。”
这话就像符咒生效,女孩立即惨白着脸噤声。
这下就连主治医生也看不下去了,推开了孩子父亲,语气严厉地斥责:“这里是医院!你们要是存心破坏医院秩序,我们不介意报警告你们聚众滋事!”
有了打头的人,其他人也义愤填膺地指责起了这对父母。
这对父母一臊,推搡着女孩回病房的同时还不忘埋怨:“都是你这个赔钱货闹的!”
“等等。”主治医生出口喊道。
“你他妈还有什么事!”女孩父亲恨恨地看了过来。
“既然你们来了,记得把治疗费和住院费缴了。”
听到这里,女孩父母脸上一滞。
女孩则害怕地低下了头。
女孩母亲拧了女孩一把,女孩张了下嘴又下意识捂住,疼得不敢出声。
接着女孩母亲又看向了女孩父亲,后者脸色极度不自然,但依然梗着脖子说:“等着!又不会赖了你的,催什么催!”
接着快速往病房里面冲。
女孩父母是个什么德行,在场的人看得是一清二楚。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叹息。
看了一出闹剧,虞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这家人的闹剧还不算完。
思考间她转身撞到了人,“抱歉。”
话刚说完就看清了人,虞圆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你怎么找过来了……”
“不声不响就跑出了病房,让我一阵好找。”叶淮之微低着头,“今儿不去出头了?”
虞圆脸色一赧,“我又不是显眼包!”
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她还没那么不自量力。
叶淮之挑了挑眉,“那能回病房了吗?你的小跟班还在四处找你。”
“什么?扎玛也来了?”虞圆赶紧往回赶。
少年脾气又硬又臭,指不定还怎么对她摆臭脸。
“你好像很在乎那个少年?”
“当然,他是我弟弟。”虞圆想也不想地回答。
不知不觉中,叶淮之就没了下文。
留院观察了几天后,虞圆总算得以出院。
本想直接回大本营,哪知扎玛冷不丁地在一旁提醒,“你还有任务在身。”
简而言之就是还得跟着叶淮之。
虞圆瞪着少年,“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车子在那边,我带你回去。”扎玛看了眼停车的方向。
这么一说,她倒是犹豫了。
若就这么跟扎玛回去了,不就是意味着任务失败?
信鸽不留无用之人,若这时候放弃,没了信鸽的渠道她还怎么去查永和的事?
“我去保护叶淮之。”
说罢,虞圆朝另一方的停车位走去。
不知和叶淮之说了什么后,虞圆顺利地上了他的车。
扎玛面色无波地目送他们驱车离开。
等真的跟着叶淮之去了一叶,虞圆才后知后觉有些后悔。
虽说要保障他的安全,可在人家有未婚妻的前提下,堂而皇之带一个女人去公司就有些过了。
车子缓缓停进车库,虞圆迟迟不肯下车。
叶淮之看了过来。
咬了咬牙,虞圆说:“我就不上去了,若是可以我就在附近看顾,若发现什么不妥我会联系你。”
思忖片刻,叶淮之说:“你若是不愿意就留在车上吧,你有伤在身,车里怎么也比外面舒适。”
“行。”
只要不去人公司里面当显眼包,怎么都好商量。
可是虞圆到底是想的太简单了。
叶淮之的车子太过显眼,以至于他车里坐了个女人的事很快就被有心人发现。
一叶里处处是杨壹柠的眼线,因此杨壹柠趁着叶淮之会议期间,很快带着人来了车库一探究竟。
带来的马前卒还是虞圆的老熟人——庄佳音。
此刻,杨壹柠抱臂看着庄佳音吩咐安保把车里的女人拖出来。
“你们怎么看守的?叶总的车里进了贼都没发现?还不快把那女人拖出来!”庄佳音叉着腰指挥。
自知理亏的安保连忙上去抓人。
虞圆又不傻,当即锁了车门,任凭安保在门外拍打窗户和言语威胁也无动于衷。
想了想,她还是给叶淮之发了个短信,接着戴上耳机不闻窗外事。
她这态度,把车外的人气得够呛。
“姐,你看那女人也太嚣张了吧!不如我们去让叶总来收拾她?!”庄佳音看着车里的女人就生理性的不顺眼。
杨壹柠抱臂的手微蜷,指尖泛白,“淮之在开会。”
听罢,庄佳音瞬间领悟,“这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偷车,不如报警吧!”
“这——”安保想要说点什么,见杨壹柠无奈点头同意,也就熄了声。
前后也就十分钟的时间,虞圆就被警察请了出去。
“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我们接到报案说你光天化日之下企图偷车是怎么回事?”
虞圆咧着唇角看了眼杨壹柠。
后者显然也认出了她,但没做声,选择了冷眼旁观。
“警察同志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您都说是光天化日了,我怎么敢偷车啊?”虞圆把车钥匙晃了晃,“这是车主本人给我的钥匙。”
“我们叶总怎么可能给你车钥匙?怕不是偷的吧!我们叶总年轻有为,我看你就是网上说的那种私生饭吧!”庄佳音一口反驳。
“佳音——”杨壹柠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冲动,又好脾气地看向警察,“不好意思警察同志,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是不是误会,向车主本人求证就好了。”警察又问:“你们谁联系车主本人过来一趟?”
庄佳音和安保瞬间看向杨壹柠。
杨壹柠无奈道:“我是车主未婚妻,他现在正在忙,恐怕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这位小姐我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不知道怎么找来了公司?”杨壹柠说到这里蹙眉不解。
这话说得模糊,警察听罢看虞圆的眼神也变了。
虞圆无语,“这位未婚妻小姐?就算您给我买黑科技骨头汤,我没喝也不用这么报复我吧?我这伤还不是替你们两口子遭的罪,是你们自己看我可怜要照顾我的,怎么转头我就在车上待了一会儿就惊动了警察呢?”
“您这卸磨杀驴的本领真是高啊!”虞圆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杨壹柠嘴角一抽,想不到还被倒打一耙。
“虞小姐,你救了我未婚夫这事我很感激,但挟恩图报就没意思了。”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