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五点的光景,本来是昏昏欲睡的,一下子就给陆知宋整醒了。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昨天半夜的时候任珵悄无声息地来过,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昨天晚上是剪开了阳台的铁丝网,那以后呢?
靳屿将这段视频保存了下来,跟陆知宋说:“你先换个地方住。”
陆知宋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说:“先报警。”
因为陆知宋是被吓到了,下意识就觉得只有先把他抓起来,她才是安全的。
相比较陆知宋的紧张,靳屿倒是淡定多了,不知道是因为见过鱼龙混杂的人太多,还是并不怎么在意。
他说:“监控没有拍到任珵清晰的脸,另外你报警抓他总要有个理由。入室行凶?还是入室抢劫?他跟警方说你们两是情侣闹别扭一句话就糊弄过去了。你就算没打过官司,也该知道相关法律。”
被靳屿这么一说,陆知宋很快就想起了类似于这样的案件。
她和任珵是前任的关系,而且任珵还有东西放在这里的,房租他也付了一半。
牵扯到感情的事情,警察也很难将这件事定性。
陆知宋哪里想到,曾经以为把她带出深渊的那个人,转头又把她推入另外一个深渊。
“先拿上你必须要用的东西,换个地方住。”靳屿催促一句。
此时的陆知宋脑海中只想到姜娰,但姜娰是和她父母一块儿住的,过去打扰肯定不方便,更怕任珵那个疯子回头找到姜娰住的地方去……
陆知宋转头看向靳屿……
靳屿显然是知道陆知宋要说什么,便道:“房租五千一个月。”
“太贵了……”陆知宋工资扣完税也就五千出头,几乎全部的工资都用来交房租,她还怎么生活?
她想了想,说:“我先找个酒店住两天,找到房子再搬家。”
这一件件的事情压过来,陆知宋也是头大。
靳屿倒是不急,说:“你有钱租房,不如先把七万块还给我。”
“你觉得我像不像七万块?”
最后,陆知宋还是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踩着四九城五六点钟的日出,跟靳屿去了他在市中心某处的公寓。
公寓安保系统很完备,楼下两个年轻的保安,是认识靳屿的,恭敬地喊了一声靳先生。
靳屿提了一句以后陆知宋可以正常出入。
那样,陆知宋就完全不用担心任珵会悄无声息地进她家的事情。
电梯需要刷卡,进了顶楼的复式,也需要密码和指纹。
这一道道的工序,怕是连一只苍蝇都进不来吧。
陆知宋太累了,想沾床就睡。
不光是身体的,心里也累。
躺在一楼客房的时候,陆知宋还想着给姜娰发条消息帮她请假,她这个样子完全没办法去上班,醒了之后还得去医院看看雪糕……
刚放下手机,陆知宋发现门开了,去快速洗了个澡的靳屿这会儿只穿着一条深色长裤,非常自然地走到另外一边,掀开被子躺下。
动作一气呵成,还把陆知宋顺手给搂到了怀里。
他身上的水珠没有被擦干净,陆知宋贴着他的时候,沾到了他身上些许的水珠。
“靳……”
“我陪你折腾了大晚上,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点利息,嗯?”
她就知道,靳屿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不知道是不是大清早的,靳屿在某些方面就特别的……明明陆知宋什么都还没做,他就已经……
“靳屿……”
再喊靳屿的名字时,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地生硬,反倒是多了几分娇柔。
她太累了,可靳屿又太会了……
陆知宋不记得自己是先忍住不出声,还是先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
只记得被摁在床上的手,还有他覆在上面的青筋尽显的大掌。
她的手抓着床单,他的手抓着她的手。
……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之后特别容易入睡,结束之后她很快就睡着,根本不用做什么心理建设。
等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过。
床上显然已经没有靳屿的身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她伸手去摸手机,上面有好几通姜娰打来的电话,还有她发来的微信,问她什么情况。
陆知宋不记得自己给手机跳了静音。
不过还是立刻给姜娰回了电话过去。
那头接到电话,训斥的声音立刻传来,“你再不给我电话我都准备报警了,你什么情况?”
“我刚刚才醒,雪糕昨天从楼上跳下去了,看监控才知道是任珵大晚上的跑过去把阳台的铁丝网给剪了。”陆知宋一边说,一边起床。
“什么?任珵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那你现在在哪儿,家里吗?”
陆知宋看着陌生的房间,想起来自己暂住在靳屿家里。
靳屿在外面,单独买的房子。
“另外找了个地方住,我先前就不该为了那半年的租金继续住在那里,哪知道任珵还会破解我的密码。”
“换了地方就好,那地方安全吗?”
“挺安全的。”所以陆知宋觉得靳屿收自己五千块钱一个月,那都是友情价了。
这地方的租金,还是顶楼景观复式,不得五六七八万一个月?
“雪糕呢,情况怎么样?”
陆知宋去了卫生间洗漱,“手术是成功了,我待会儿去看看她的情况。”
“那行,有什么情况记得告诉我。另外,任珵把雪糕害成那个样子,不得给他点颜色瞧瞧吗?而且他这么做图什么啊?”
陆知宋觉得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她说:“他知道我在乎雪糕,预料到雪糕要是出事的话,方寸大乱的我说不定会找他帮忙,他再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以为那样我就能不计前嫌跟他复合。”
“这是什么扭曲的价值观啊?”姜娰也是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的案子的,像任珵这样,也真的是非常离谱了,“也就是说假如以后你两有个孩子,他也可能会伤害孩子来让你心软回头。”
“是啊。”陆知宋非常赞同姜娰的观点。
姜娰气得不行,“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摆脱那种人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