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宁停下来想看他有什么事,男生走上前,低头看启宁,笑着问:“我们是一个班的,你记得吗?”
“我知道,你叫陈景绪,有什么事吗?”
“就是正好碰上,想问问你过两天有没有空,有个同学聚会,还没开始通知,想提前跟你说一声。”
这事儿启宁确实不知情,她想了想时间,抱歉道:“我可能没办法去,我已经安排好了兼职。”
陈景绪点点头,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不放弃地继续说:“不过具体时间还没确定好,说不定赶上你有时间的时候,那这样的话我再发微信问你好吗?”
“……行,那加一下微信吧?”
陈景绪无奈地笑了笑,“前两天我已经加过你了,看来你没有注意。”
她一说,启宁才有点印象,顿时尴尬起来,干笑两声,“是吗?我一下子没想起来,那就到时候微信上再说吧。”
来学校要办的事已经办好了,启宁要走,陈景绪还问她要不要送。
对于平时只打过照面、才刚说上话的关系来讲,启宁没那么熟络,婉拒了。
之后两天,陈景绪在微信上问了启宁在哪兼职,定下来后又问启宁那晚有空没有,可惜的是,放了假,启宁当然要去兼职,他说的那个时间启宁没空。
陈景绪表现得怪可惜的,启宁倒没感觉有什么。
只是普通的同学聚会而已,又不是毕业了,缺席也正常。
结果到这天,启宁正在店里忙呢,隔着一楼的玻璃看见外面走过来一群人,正是她班上的同学。
启宁忙着别的,中间送酒水的时候她去了,有人认出她,要她坐下吃点,她哪有这个空,聊了几句就出来了。
路过其他房间时,隔着没关严实的门,里面类似于吵架的动静传出来。
听着动静还挺大,怕出事,启宁开门看了眼。
只见房间里没坐几个人,一眼望过去个个都穿得一板一眼。衬衣西裤,领带皮鞋的,此时被分成了两边,像是刚刚动了手又分别被拉开了。
启宁探着脑袋,看着离自个儿最近、背对着她的人的背影,小心地喊了声,“三哥……”
陌生的女声闯进气氛嚣张跋扈的空间里,惹得几个人都朝门口看去。
唐颂一看见她,扬了下眉梢,“哎,你来的正好,快过来,把老贺带出去,他这手割伤了。”
他边说,边拍拍贺显的手臂。
启宁这才视线下滑,看到贺显脚边的地板上滴了几滴血。
房间里其他几个不认识的,有两三个站在贺显他们的对立面,巡视的目光绕着启宁。
很快,堆积的气焰消下去,对方也有人开口和事。
其中有一个一直没吭声,看上去是和贺显动手的人。
他懒懒散散地坐下,端杯子喝酒。
启宁把门推开些,走到贺显身边,“三哥,去处理一下吧。”
她不清楚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贺显跟人动手,显然眼下他周身的气息很压抑很紧绷,让人不敢轻易碰他。
唐颂一递了几张纸给贺显,贺显不动声色地接过,随便擦了两下手上的血,眉宇间郁气沉沉。
启宁关切地看着他,他擦完手要出去,低声道:“走。”
启宁跟着他出去。
员工休息室外面的走廊上,启宁找来了医疗箱给贺显处理一下。
贺显靠在窗边,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
其实用不上特意弄,只是当时那个情形,需要一个叫停的突破口。
启宁低着头拿棉签沾碘伏,她嘴角微抿,好像手上处理的是件重要的事。
贺显没说话,她也就没问他要不要自己来,拉过他割伤的那只手放在掌心,一点点帮他清理。
指腹的纹路有些被血液染上颜色,启宁仔细擦干净,看着他手指上通红的伤口皱眉,“为什么会跟人动手呢?”
说是问他,更偏向于自言自语。
多严重的事会让他不再冷静。
贺显垂首,已然恢复平静,不打算解释,只说:“随便弄一下就行。”
“你是不是喝酒了?”
“一点。”
启宁捧着他的手,比她的手大好多,距离近,连他掌心的纹理都看得清楚。
她有些不高兴他弄伤自己,下意识提醒他少喝点,“上回看你喝了酒不舒服,还是注意点吧,等会我给你搞杯醒酒茶。”
贺显不觉得需要操心,“不用了,没喝多少。”
启宁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好要给他送。
贴上创可贴,启宁把剩余也给他。
贺显收了,手上被擦得干干净净,修长分明的手指上只剩下一个创可贴的痕迹。
他多看了一眼,几乎还能感知到属于启宁双手有些偏高的温度,他淡淡道:“谢谢,我回去了。”
客套疏离,启宁想说用不着这样,可又挑不出合适的话语。
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她气呼呼地把医疗箱盖上,开始收拾东西继续去忙。
她洗完手,出来后被陈景绪堵住。
“需要什么?”启宁把头发绑紧,问他。
“不是,我看到了。”
启宁奇怪地瞧了瞧他,手上清理着刚走的一桌客人留下的东西,“你看到什么?”
陈景绪站在桌边,说:“看到你跟那个男人,你喜欢他是不是?”
他之所以能这么肯定的得出结论,全是因为启宁看贺显的眼神,既复杂又显而易见的倾慕,只要上点心的人看,就不难猜出来。
不过这事启宁也从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是啊,跟你有什么关系?”
“之前在学校,你们跟简老师一起,我也看到过几次,”陈景绪上手帮她收东西,不妨碍地继续说:“你喜欢他什么?他看上去那么冷淡,对你应该没那个意思。”
启宁擦桌子的动作停下,脸色冷了冷,“我觉得你管你的太多了,这是我私人的事。”
她都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冒出来,开始对她的事情说三道四,还要偷看她跟贺显。
出于礼貌,她才跟他说这么多的,他倒好,不掌握分寸。
陈景绪听出她不高兴了,连忙认真解释,“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感觉那个人不太适合你,我怕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