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唯一怎么会让启宁这样走了,上去拽启宁,“你还不能走,听见没有,你给我站住!”
她急匆匆要抓着启宁,两人的脚撞到一块,启宁绊了一下,向前扑去。
很瞬间的事,离她们最近的人是贺显,上前扶了启宁一把,揽着她的腰带着她站稳了。
启宁心跳还未平息,被笼罩在贺显的气息之中,最直观地感受到属于贺显手臂的力量感。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应该可以轻而易举地用武力解决许多麻烦,简单粗暴地扫清障碍。
这么多年像刺猬一般艰难地自我保护,启宁有时候还是会幻想,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挡在她身前就好了。
可惜幻想是幻想,现实是现实。
启宁退了退,“谢谢。”
她退离开贺显身边,贺显垂下手臂,黑眸里映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他淡声道:“出去吧。”
“不行!她要跟我道歉,不然她不能走!”宋唯一不满意结果,跟贺显撒娇,让他主持公道,“三哥,她害我丢脸,你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走了?要是这样的话,以后她岂不是更得寸进尺了。”
启宁停下,用一种极具讽刺的语气说:“宋小姐,你知道我最佩服哪种人吗?就是像你这样倒打一耙连自己都当真的人,可能我还是脸皮太薄,学不来。”
“你……三哥,你看她,我没说错吧?”
贺显的意思,决定了这场闹剧的结局如何。他是所有人眼里的决断者,不管是不是跟他熟悉的,只要听说过他,在这一群人中,就没有不服他的。
就连启宁,此时此刻,也想听他怎么说。
贺显是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待他的,跟他们相比,他像是差了一个辈分,跟赵怀西玩到一块,也是因为赵怀西是少有的跟他同一个年龄的,其他人在他眼里,一律和赵启宁这种二十岁的差不多。
贺显开口前,启宁抬手插了句话,“要我道歉可以,你先跟我道歉,先来后到,不然你也别提。”
既然要寻求一个说法,那她也等着一个。
她的态度丝毫不退让,让人看着着实是强势了。
贺显说是安抚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都不为过,宋唯一和启宁等着他说话。
“不说个谁对谁错,你们打算闹到什么时候?”贺显自带着不怒自威的姿态,“要是不甘心,去找老爷子给你们算账。”
“怎么能打扰他……”
“你还知道?”
贺显不耐烦的目光最终停在启宁脸上,意有所指地说给房间里全部的人听,“我还以为只有小屁孩才会不分场合地吵。”
他想就此停止,启宁难免多想。
她一个人,面对着他们,总会生出被孤立的敌对落寞感,连带着听贺显这句话,都觉得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早料到结果会这样,启宁后悔刚才幼稚且天真地学宋唯一讨要一个说法。
她一时冲动忘记,她不是宋唯一,没人替她说话。
手心被抠疼了,启宁堵着一口气开门,赵怀西刚找过来,一开门看见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
“都站在这迎接我呢?”他特意点了启宁的名字,“你在这混什么?”
宋唯一擦擦眼角,简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赵怀西是她亲表哥,她又找到靠山一样,想让赵怀西跟她一起,攻击启宁这个身份不堪的存在。
赵怀西听完,没当回事,还好奇怎么贺显在这都没摆平。
他指指启宁,“你道个歉怎么了?谁让你把她摔在地上的。”
启宁被气笑了,不管不顾道:“我送给爷爷的礼物被偷了,没多少钱,几万块,肯定够立案了,我要报警。”
“嘿,你跟我来这招是吧?”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先开始的。”
启宁硬是不肯低头,硬气到赵怀西除了说她一句,也拿她没办法。
总不能真的让她报警,那闹得多难看。
宋唯一不想出事,她可担待不起,连忙给祁雨泽使眼色,祁雨泽上前来隔开赵怀西跟启宁。
“算了算了,一人退一步,好好的日子让警察过来算怎么回事啊。唯一,你也是的,快把玉牌还给人家。”
有人出来打圆场了,宋唯一不情不愿地从朋友手中接过刚捡起来的玉牌。
启宁看也不看,推开祁雨泽冲了出去。
这会儿不知道前面进行到哪一步了,这边没人,唯有启宁脚踩地板发出来的动静。
她拐弯走上走廊,身后多出一道脚步声,很快追上来。
贺显拉住启宁的手臂,让她停下来。
“还有什么事?”启宁很难不牵连到贺显,嘲弄地说:“放心,我不是去报警的。”
对她的阴阳怪气,贺显微微拧眉,拉开她的手把玉牌放上去,“我只是来给你送这个。”
启宁看了眼,又塞回到他手中,“既然你跟他们关系这么好,那你替他们还给爷爷吧。你给我,我怕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一字一句里带着气。
贺显便没强迫她,收进口袋,居高临下道:“这事算结束了。你看得出来今天的情况,真闹过去对你没好处。”
“是,我知道,我看得出来。我还看得出来,你跟那些人都一样。”
亏她一直以来,把他和赵怀西那群人割裂开,现在知道他的出面单纯是看在她和贺言很像的份上,那些偏爱的滤镜似乎跟着碎了一地。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跟你又不熟悉,我怎么会知道。”启宁边笑边说,笑意并未达眼底。
贺显不是来跟她吵的,他抬手扣住她的下巴,有些逼迫性的危险顷刻蔓延,“赵启宁,你以为我想管你们这些破事?你,拐着弯想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手段太低级。你愿意怎么想是你的事,别这会儿看清楚了又觉得是我对不起你。”
下巴上感受到寸寸收紧的桎梏,启宁被迫扬起脸,罕见地看到贺显这一面,具有攻击性的压迫,她说不怕是假的。
眼睫颤了颤,启宁专注地看着他的脸,嗓音凉凉的,“你说的没错,是我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