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显扯了下衣领,在沙发上坐下。被宋唯一缠了一圈,着实耗费精力。
“有点突发状况,在你这将就一晚。”
赵怀西倒是不介意,他刚洗完澡,站在一边吹头发,说宋唯一:“该不会因为宋唯一那丫头不,怎么这么晚还跟着你,平时挺傲的,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缠着谁。”
“不是,”贺显阖眸,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但稍想一想,他又看向赵怀西,不经意地提起,“我在后院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在赵启宁房间附近,好像是你姨夫。”
赵怀西惊讶地挑了下眉,“他,他去找赵启宁干嘛?”
“不清楚,但看样子,似乎喝多了。”
贺显是给赵怀西一个提醒,现在没发生什么事,只有提醒一下。
赵怀西听进去了,点点头。
等他吹完头发,他拿着手机去阳台打了个电话。
至于有没有当回事,贺显没有继续问。
另一边,本该给贺显安排的房间里,启宁去洗了把脸,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一圈。
大概贺显还没来得及住下便被宋唯一叫出去了,床面很整洁,仅有桌上放着的眼镜,可以证明这里的确是贺显的房间。
长舒一口气,启宁睡下,抱着被子对着天花板发了半晌的呆。
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她还早早回到自己房间,不然被人看见,又不知道该怎么借题发挥。
这一晚乱七八糟的事,知情的人没几个。
吃早饭的时候,宋之明还特意找启宁,一副好好长辈的模样,谁能想到他昨晚干了什么。
“启宁啊,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启宁微不可查地向旁边挪了下,不解地问:“我昨晚在房间睡觉啊,怎么了,你去找我了吗?”
旁边有人在,宋之明不可能承认他干的事。
心里明白了启宁什么都知道了。
他呵呵干笑两声,否认道:“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赵怀西路过他们身后,他比宋之明高大半个头,搂着宋之明的肩膀,几乎将他压得一个踉跄。
“小姨夫,你是不是昨晚又喝多了,看错人了?不然平时都没感觉你有多关注赵启宁呢?”
“是啊,我,我可能是喝多了。”
启宁看着他俩边说边走远,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一转头,她和贺显对视上,贺显放下杯子,居然率先开了口,“我一个小时后回华西,你收拾一下东西。”
启宁没跟上他的话,“……我跟你一起?”
“你不想回去么?”贺显看着她。
“可是……”
贺显拉开椅子起身,自上而下地睨着她,“不回就算了,哪那么多话。”
启宁来不及想太多,她的确不想继续待在这,没一丝乐趣。怕贺显真反悔了,答应着:“我没说不回……你去忙吧,我等着你。”
贺显当真不多做解释,他走之前还要和赵老爷子说说话。
避开其他人,启宁拿上东西,从后院的门出去,看到贺显的车停在那,放下心了。
贺显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便准时出现。
一前一后地上车,启宁握着安全带,有些微不放心,“我就这么走了,他们会说我的吧?”
贺显扶着方向盘,手掌宽大指节分明,肤色偏白,青筋明显,力量感十足,落在方向盘上衬得反差格外明显。启宁的眼神无意飘过去,停留在上面。
听见贺显说:“你哥会解决。”
“噢……”启宁默默挪开视线。
按照她的性格,面对喜欢的人,有话是藏不住的。就算今时不同往日,她最多变得纠结起来,要不要问。
而她看上去就欲言又止的,贺显能轻易看出来。
男人看破她心思般,主动道:“我要回去,顺路带着你而已。”
启宁点点头。
难怪。
她还在想贺显怎么愿意跟她待一块了,原来就是因为顺路。
习惯了如此,启宁这会儿没什么感觉了。
赵家老宅。
平白无故少了个人,再不受重视,这么多人,也会有某一个瞬间被人想起。
赵怀西随口就来,“她生病了,我让她先回去了,在这影响心情。”
他这幅说辞,没有有疑问。
有话语权的人,随口掰扯也有人信。
贺显送启宁到她的住处,碰上住在启宁对门的阿姨遛狗刚回来,启宁下了车,注意力便被吸引到狗身上。
贺显还有话要说,跟着下了车,听见启宁跟阿姨聊了几句,启宁半弯着腰摸狗头,说:“好软的脑袋哦,我也好想养一只。”
“你要想养的话,我可以帮你留意谁家有小狗。”阿姨热心肠地说。
“现在还是不了吧,我得先努力赚钱啊。”
启宁余光瞥到贺显没走,还下车了,收回摸狗的手,让阿姨先进去。
她想请贺显进去坐坐,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被她强行摁了下去。
没想到贺显反而抬了下下巴,示意她:“不让我进去坐会儿么,开了这么久的车。”
既然他这么说了,启宁顺其自然地带他上楼。
她一肚子好奇,堵在喉咙里,对于她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忍着不问是挺难的一件事。
这个点到中午了,他们一路从辰北回来,还没吃午饭。
启宁拿家里仅有的花茶给贺显泡了杯,想说,又反复提醒自己,别惹人嫌,只好别别扭扭地扎起头发去做饭。
她打算多做点,看贺显要不要留下来吃。她想随便他好了,反正她不开口,跟她没关系。
炒了两个菜一个汤,启宁盛饭的时候注意着外面,发现贺显过来了。
那就是要吃饭的意思了。
说不定就是没吃饭才留下来,没别的想法。
这样自我洗脑着,启宁把碗筷拿出去。
一人一边坐好,启宁自己不动筷子,还要问些扫兴的话题。
“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又让你想起你妹妹了,所以你要送我回来,还到家里来?”明知道不提这个话题最好,启宁还是问出口,“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知道我容易多想,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如果她再没心没肺一点就好了,说不定可以借着和贺言相像的名义跟在他身边。
可惜是个假设,她还干不出来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