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绪说的话启宁想笑,干亏心事的人反而倒打一耙反问她。
“我们没有要说的,再说了我没看出来你这是想见我的意思。”
上回都直接去敲她的房门威胁她了,还好意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这里是学校,陈景绪觉得不太安全,也没心情跟启宁说太多,“换个地方说话。”
“贺显过来找我,我劝你还是快走。”
“他?”陈景绪斟酌了下,朝四周看了圈,索性要强行把启宁拉走。
防止启宁出声,他腾出一只手捂住启宁的嘴,拽着她离开。
启宁奋力挣扎,陈景绪有些压不住她,忍了这么多天的脾气被点燃,扯着启宁的衣领就要动手。
关键时刻还是过来看见现场情况的贺显中止了陈景绪的暴力行为。
他一心在启宁身上,贺显轻易将他跟启宁隔开。
还没说得上话,陈景绪又冲上来,手中拿着一把小刀,“妈的,我跟她的事,谁让你多管闲事!”
陈景绪应该是经历了退学又被唐颂一这样的律师盯上,最近过得不顺利,做事又频频受阻,火气上涌,连考虑都欠缺,上头了。
贺显手上拉着启宁,直接踹了陈景绪一脚,陈景绪重心不稳后退着踉跄两步,目光阴沉。
贺显拉了下衣袖,似乎是有点碍事了,“你们之间没有事情要说,如果有,那也是在警局或者法院。”
“没想到你还真来了,”陈景绪说完,嘲讽地和启宁说:“怪不得不理我,原来是追到手了。”
“我早就拒绝过你。”
陈景绪上前,启宁紧张地抓住贺显的衣角。
他耸肩笑了下,把手中的刀摊开,“吓唬你的,我又不是想伤害你。”
他把刀丢进旁边的树丛,很坦然的样子,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既然没机会那就算了,下回,嗯,有机会我再找你。”
当着贺显的面,陈景绪说这番话无疑是在挑衅,也只有他一个人在笑,贺显看他的目光中更多的是蔑视,不予理会。
目视着他离开,启宁终于放下心。
还好她机灵,跟贺显开了位置共享,不然贺显不能这么快找过来。
陈景绪估计知道真的惹上贺显,那是雪上加霜。
“还好你今天来了,”启宁仰脸,“怎么突然来找我?”
“知道点事,最近你好像很忙,没机会说,正好我下午在附近办点事,顺路过来了。”
贺显整洁的衣袖上刮蹭出一道脏污的痕迹,刚刚阻止陈景绪的时候被一旁的树枝刮到手臂留下的。
他低眸清理,启宁识相地从包里翻出湿巾帮他擦。
“什么事情啊?跟我有关啊?”
贺显停手,看着她轻轻扯着他的袖子在擦,漫不经意地说:“你那个姓宋的同学,你了解多少?”
听他提起宋斯煜,启宁被分了心,认真问:“他怎么了?”
“他爸跟宋唯一爸是亲兄弟。”
启宁手上的动作慢下来,贺显既然这么说,那代表他确定,启宁不再问真假,顿了顿,“那又怎么了?宋唯一是宋唯一,他是他。”
贺显提醒她,“他们是亲戚。以宋唯一不喜欢你的程度,她知道了以后不可能会无视。”
他这是难得的好心,看在启宁在某件事上打破了他的规矩,挺合得来的份上。
没想到启宁半点犹豫也没有,“就算这样,宋斯煜也不会被她影响的,他跟宋唯一不一样,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否定得快速又严肃,必然是万分信任宋斯煜才会如此。
太容易轻信一个人不是好事。
就连贺显本人,都不会说自己完全可以信任,这其中一定是夹杂着复杂的内容的。
所以他不认为启宁这样说是对的,她还是太年轻。
“你们只是几年没见的高中同学。”
“那我也相信宋斯煜。”
启宁回答完,发现贺显眉宇间的细微神态隐隐显出不悦的意思,捏着湿巾补充,“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会注意的,谢谢你告诉我。”
贺显看了眼衣袖被擦湿的那一块,几乎看不到其他痕迹了。
他呵笑一声,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声音,难以分辨他这一声笑真正的意思。
启宁硬着头皮等他说点什么,结果贺显抚了抚衣袖,看她一眼直接走了。
这一眼看得启宁心头一紧,嗓子被粘住一样,只能看着他离开。
事后启宁回过味来,自己当时的反应好像是太笃定了,搞得像是贺显管太多。实则谁不知道贺显最是冷淡不是多事的人,他告诉她那些,已经是特别了。
这样一看,他有所不悦太正常了。
启宁想,说不定贺显以后再也不管她了,谁让她一点面子不给呢。
他还帮她吓走了陈景绪。
于是启宁向贺显询问他晚上有没有空,没得到回复。
要么不想理,要么在忙。
启宁自觉地认为是前一种可能。
她又只好去问他律所里的人,有个之前加过微信。
得知贺显今天正常下班,启宁特意找教程学煲汤,认真装进保温盒去找贺显。
贺显倒是放她进门,神色和往常无异。启宁瞧不出什么,但自从和贺显睡过后,她很少能感受到这种小心谨慎了。
毕竟她是会见风使舵的人。
“三哥……我来的还算及时吧?正好可以尝尝我煲的汤,现在天冷了喝最好了。”
启宁察言观色,贺显虽冷淡,但没有拒绝。
她跑去厨房拿碗筷,盛好了递给贺显,趴在他对面等待反馈。
讨好让他别不高兴是一部分,启宁也有一部分是想知道他的评价如何。
贺显被紧紧盯着,看她期待的小眼神,吝啬地说:“一般。”
“啊……”启宁失落地拉长尾调,“我还没来得及尝,可是我都是跟着仔细学的呀,真的很一般吗?”
“说吧,有什么目的。”
启宁坐回去,佯装道:“没目的呀,就是最近太忙,今天有空所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不过看来我煲汤的手艺不行。”
她脸上恨不得写着“相信我”三个大字。
贺显能信才怪。
他慢条斯理地提,“煲汤就不用了,有什么想法,可以换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