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鹤年隐瞒了两件事。
一是没让贺显知道,启宁其实要跟他说结束。
不说这个的原因是就算贺显真的后悔跟启宁分手,他不想给贺显机会。
二是他没把跟贺显这段对话告诉小起,说他自私也好,还没到彻底结束的那天,他还是想试试。
所以启宁不知道贺显如今什么想法,她对贺显,还处在疏离的状态中,烦心的除了母亲的近况,就是跟唐鹤年有关的事了。
唐母听说唐鹤年提前离开医院,就知道他来找启宁了,她对此十分严肃,总觉得唐鹤年做出这么不冷静的事情来,都是因为启宁影响的。
她把启宁约了出来。
启宁知道她还要说什么,正好也累了,打算一次说个清楚。
听完唐母最后话里的“自知之明”后,启宁也有脾气了,“我知道您嫌弃我,我也没打算与您为敌,我跟唐鹤年原本就是相处着试试,又不图他什么。您真不用这么费心,就算您不出面,说不准我跟他也成不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
“对,所以您大可放心,至于唐鹤年那边,我跟他说过了,不行就算了,我不会改这个主意。”
唐母露出一个笑,冲启宁身后说道:“听见了吧,人家可比你看得还明白。”
她在和唐鹤年说话,今天就是打算让唐鹤年死心的。
启宁意识到他来了、也听见了之后,脊背微僵。
唐鹤年走到桌边,备受打击的模样,唐母却心满意足地起身,拍了拍唐鹤年的肩膀,“妈在车上等你。”
她留时间给他们两人。
启宁心有愧疚,等唐母走开后,她为了掩饰不自在喝了口水,主动说起:“你都听见了吧?”
“嗯,我妈说话太难听了。”
“其实也没什么,很多人心里都会这么想,不过只是你妈妈说出来了而已。”
唐鹤年很不在状态的样子,“对不起。”
“可能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之前答应跟你试一试,现在要说结束了。”
她很心平气和,早有准备,唐鹤年则是隐忍着,两人之间的氛围出奇的压抑。
唐鹤年紧绷着,“我不想,不管我怎么考虑,我还是不想同意。”
可惜这事不是他说不同意就可以的。
启宁无奈地看着他。
他继续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跟你在一块的时候我也是真的开心,但我们不合适。”
“如果可以让你不面对这些问题,你还能给我个机会吗?”
启宁没懂他的意思。
直到唐鹤年认真地说:“我们可以离开华西,如果我妈一直不满意,我们也可以一直不回来。”
他这个方法让启宁心里不太舒服,他不用做到这一步。
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拒绝,“我不可能离开这。”
她的事业刚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起来,她想让别人对她刮目相看,她不可能抛下这些。
“就这样吧,对不起。”
唐鹤年垂眼,不得已,又无声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
两个人很和平的告一段落,谁也没有刻意说什么,启宁身边,也就是朝阳知道了这事。
朝阳表示很突然。
启宁说:“我之前想过以后谈恋爱可能会遇到这种问题,一旦遇到了,好像结果就只有一个。”
不论对方提出什么方法,她也做不到接受,因为万一时间久了对方不再为她着想,她只会受到更大的冲击。
“也是,男朋友家里不接受,早晚都是个问题,”朝阳搂着启宁说:“算了算了,没了就没了,以后还可以再谈,有问题就分,男人多的是。”
“现在暂时没想法了,好累。”
朝阳啧了声,“那怎么行,你满打满算才谈了两个。”
为了不让启宁丧气,朝阳积极地说:“毕业之前还可以再试试,说不定哪天就有个正缘了。”
“有道理,你先找一个。”
“那只要我愿意,我肯定能找到。”
两个人说着说着翻出微信好友,就要开始给对方推,挑着挑着,话题就从唐鹤年身上转移走了。
启宁的确暂时没心思了,她打听到高慎哪天的飞机到辰北,跟着去了,她想当面问问。
毕竟是唯一一个,跟有可能的情况接触过的人。
启宁想了一圈办法,最后借着给高慎老板采访的理由约到了人。
一切都挺顺利,她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房间里只有高慎跟他的老板。
启宁长了个心眼,又要做足全套戏,带了录音笔过来,放在明晃晃的地方。
她还没开始,高慎就先开了口:“我们知道你不是为了采访的事来的,有话直说吧。”
启宁谨慎地看了看他的老板。
虽然让她有话直说,但面对一个陌生人,明知她有企图,怎么会什么都告诉她。
所以启宁没有照做,而是说:“我知道贵公司回辰北是想在这边发展,想要打通国内的市场,借助媒体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毕竟现在是新媒体时代。”
“我们只是刚到这边,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想在辰北发展?”
“我自然是了解过贵公司的情况,回国后市场需求要大很多,原本就依托着工人,这几年辰北的工厂水平最完善也最成熟,把国内发展重心放在这边当然是最佳选择。”
高慎笑了下,他的老板说:“年轻人,你为了从我这打听一些事,还真是煞费苦心。”
启宁其实是紧张的,但一想到是为了什么,她还是愿意冒这个险。
“因为我想知道的事情,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要抓住。”
她的目光诚恳,对方看了她片刻,道:“我姓罗。”
“罗先生。”
“我知道你想打听什么。”
对方很直白。
启宁的指尖陷入掌心,竭力冷静:“您可以告诉我吗?”
罗续摸了下额头,又问高慎几点了,得到答复,他才说:“不着急,等会还会有个人过来。”
他卖关子,启宁完全跟着他走。
等待另一个人来的时间里,罗续甚至跟启宁交谈了一些她工作上的事。
启宁只好承认她的本职工作是电视台主持人。
实在心里没底,启宁小心问道:“我能知道,等会要来的人,我也认识吗?”
高慎看了眼表,随后房门被人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