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启宁有车,送宋斯煜回去。
天色已晚,快到他家时路边停了几辆车,留给启宁通行的位置堪堪只够一辆车小心开过,启宁看着倒车镜开过去,从宋家的庭院里走出一个人。
有夜色做掩护,那人低着头快步走到门口等候的车上。
要是一个不注意,启宁也要错过认出这人的机会,可惜她刚好在看路况,被她认出来这个神神秘秘从宋家离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爸,赵珩。
对于赵珩出现在这里,还不偏不倚是宋远扬家里,便能笃定他一定是来见宋远扬的。
如此低调,启宁猜测,或许和段维引起的事情有关。
宋斯煜刚在回信息,没看见人,见启宁面露严肃,他不由得看了看外面的情况。赵珩坐上车从另一边走了,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怎么了?”
启宁一想到眼前就是宋远扬的家,她摇摇头,“没什么,我在看是不是这里。”
其实宋斯煜并不想回来,不过宋远扬催得急,话里话外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回来说,他就不得不挤时间赶回家。
换做他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他这时候完全可以让启宁进去坐坐,可惜他只能叮嘱启宁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车子远去,宋斯煜进门,宋远扬刚从楼上下来,见到他回来这么晚,随口问道:“航班延误了?”
宋斯煜甚至不屑于说谎,“没有,去见了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让你下了飞机就去见了?”宋远扬对他的行为感到不满,“还是说是女朋友。”
“我有没有女朋友,您应该很清楚。”
对于宋远扬出面给启宁使绊子的事,宋斯煜始终过不去。
再者说当年高考完之后,要不是宋远扬执意送他出国,他跟启宁不会失去联系好几年。
几年的时间,真的能耽误很多事情。
宋斯煜对于宋远扬的恨,这些年不减,反而陆续叠加着。
宋远扬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停顿几秒,问他:“你还喜欢那个姓赵的姑娘?”
放在平日,他的话不会这么客气,引得宋斯煜多看他一眼,不想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他脱下外套,倒水喝,宋远扬走过来,试探性地说:“你要是还喜欢的话,爸也不是不能答应。”
“突然答应了,总有个理由吧。”
宋斯煜多了解他,他这样说话是有目的的。
宋远扬笑了两声,“理由就是我看你始终忘不掉,因为这事你心里估计也记恨我,我答应了,也是想缓和一下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这话搁谁说宋斯煜都有可能信,唯独从他口中说出来,他一个字眼都不相信。
“算了吧,已经不可能了。”宋斯煜就想看看打破他算盘他是什么反应,“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不可能有什么发展。”
“为什么不可能?追女孩子不就那样,你多陪陪她,关心关心她,像她那种家庭关系不好的小姑娘最好哄了。”
宋斯煜把杯子放回桌面上,打断他后续的话,“您到底想干什么。”
他受不了他强硬蛮横地离间他和启宁的关系后,又能说出如此轻描淡写的话,仿佛他,还有启宁,是随便拿捏的玩具,他们想怎么摆就怎么摆。
宋远扬被拂了脸面,一改刚刚的随意,“我想干什么,你说你这么大人,除了上学什么事也没干过,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家里的任何事情你早该分担!你以为我叫你回来是为什么,家里出了事,我需要有人帮我!”
“我就是还在上学,帮不了你。”
“你能!你不是说你跟那姑娘是好朋友,你把她追到手,你们两个在一起,她爸就能帮帮我们家了知道吗!”
总算明了,宋斯煜自嘲地勾起笑,气恼却涌上喉头,“您不觉得好笑吗?之前您觉得她出生不好,想尽办法警告她,现在又想让我去追她,她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
他懒得再说,推开椅子就走。
宋远扬压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有什么不行,你喜欢她,到时候你们结婚了,你人也得到了,我们家也不用愁了,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干?”
“那我也直说了,就算有一天你干的肮脏事情被人查出来,我也绝不会帮你!”
闻言,宋远扬也气上了头,对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
宋斯煜没再回嘴,但一脚踢倒了身边的花架,花盆摔在地上,清脆的巨响掩盖住宋远扬的声音,竟然悦耳多了。
……
启宁回到舒忆的住处,她在后院散步,一楼只有罗续和贺显的身影。
贺显不知道为什么没走,正在和罗续说话。
“您今天回来的挺早的。”
“今天的事情比较少,我听你妈妈说,你出去见朋友了。”
启宁点头,“他有事刚回国,所以我耽误了一天,只能明天再回华西了。”
罗续早察觉她和贺显之间不是普通关系,提道:“我们刚好聊到你,我有点事情需要贺显帮忙,就请他今晚留下了,明天你们再一起回去,应该没问题吧?”
看情况贺显那套说辞也说给了罗续听。
都这么说了,启宁只得同意。
这里几乎可以说是庄园了,待客的房间很多,贺显在这住当然没人觉得有问题,除了启宁以外。
她没待多久就借口去找舒忆,离开了贺显的视线范围。
贺显若无其事地敛去目光,还是被罗续看去几分,“她性格挺好,陪着她妈妈我也放心。”
“是,她这样的性格比较难得。”
“不过我还是有点意外,你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贺显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前我也没想到。”
否则不会在一起又分开,导致中间夹进来不少多余的人。
罗续看得很开,“本来很多事情就不是一板一眼,我虽然意外,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我都觉得她很讨喜,估计她身边也有不少爱慕者。”
“正常,”贺显评价道:“但都是些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