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后来又约过朝阳，朝阳不动声色地听着，态度冷淡得不止一截。
“那天我喝多了，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事吗？”
褚玉支支吾吾，“你别生气，我请你吃饭，当面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说来说去，褚玉只道是自己喝多口不择言，一定要跟朝阳说对不起。
朝阳没那个心思了，她是不是故意，作为当事人最清楚。
“不用了。”
“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就这么绝情吗？好朝阳，你就出来跟我见一面嘛，你不知道，这几天我都很自责，难道你真的舍得我们的友情这样结束了吗？”
褚玉好说歹说，软硬兼施，朝阳最后答应跟她见一面。
结果见到人，褚玉还是那些话，朝阳听着，心态没有变化。
“说完了我要回去上班了。”
“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朝阳没想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那天晚上，她任由赵怀西说那些难听的话的时候，在朝阳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她没空陪她演一些戏，“算了吧，反正以后你也不在华西，就这样吧。”
朝阳要走，褚玉在后面追她。
两人走到餐厅门口，和赵怀西碰了个迎面。
褚玉见到他，立马走到他身边，“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你跟朝阳说一下嘛，那天我真的喝多了酒，不是故意怪她。”
“你们还在聊这个？”
“是啊，我想跟朝阳道歉，朝阳好像很生气……”
赵怀西不以为意地说：“你在意她干嘛，不是说了以后别和她一起玩。”
他当着朝阳的面这么说，完全不在乎朝阳会怎么想。
朝阳更是无语，她觉得赵怀西这么巧也出现在这很大概率不是碰巧，看褚玉的意思，很可能是她叫过来的。
朝阳没作评价，只道：“那正好，我也没时间交际。”
她头也没回地走了，褚玉在身后喊了两句，她装作没听见。
看朝阳态度坚决，褚玉叹口气，嗔怨道：“会不会是你对她有误会啊？朝阳人挺好的。”
“我又不是不认识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我说了，你以后少跟她接触。”
“好嘛，我听你的就是了。”
晚些时候，褚玉从华西离开，她约赵怀西去她那玩。
赵怀西没什么事，褚玉目前的住址和华西相邻，不远，所以他去了。
第一晚，赵怀西在褚玉家。
褚玉本来打算搬家，很多东西都收拾在箱子里，堆得有些乱。
“你别介意，我现在的房东说要把房子卖了，所以我临时收拾的，一个人弄得比较慢。”
赵怀西从一堆堆打包箱中穿过，“没事。”
“那你随便做，我去给你倒杯喝的。”
赵怀西准备坐下，面前的茶几上堆放着一堆杂物，最上面的是随意扔在那的一本相册。
相册翻开了，赵怀西无意往上面看。
是一张集体照，不仔细看看不清每个人的长相。
赵怀西没兴趣辨认，视线一低，落在集体照的下面，有两张双人照。
这下看得明显许多，一个是褚玉，而另一个……是朝阳。
两人的校服脱下了搭在手臂上，里面是常服。
照片里的两人都很嫩，赵怀西不陌生褚玉，但朝阳披散着头发，笑起来双眼弯弯，一边脸颊还有一个酒窝。
赵怀西的瞳孔微缩，拿过相册，仔细看着这张双人照。
褚玉端着杯子出来就见赵怀西捧着相册一脸的严肃，她笑着问：“你在看我以前的照片呀？”
“这个人是沈朝阳吗？”
褚玉看了眼，“是啊，我们俩高一的时候是同班同学，后来分班不在一块，不过当年感情好，拍毕业照的时候专门拍了我们两个的。”
赵怀西把那张照片拿出来，他的举动让褚玉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了吗？”
压下心里的想法，赵怀西暂时没有表露出来，“没什么。你和沈朝阳以前关系很好？”
“是啊，不然我去华西怎么会去找她呢？”褚玉搂住赵怀西的脖子，“那你也不会从别人那看到我们的照片，我和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恢复联系了。”
她有意和赵怀西再续前缘，赵怀西却心不在焉起来。
在她有进一步想法时，赵怀西将她推开。
“怎么了吗？”
“我刚才接了一个电话叫我回去处理点事情，下次再说吧。”
褚玉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离开，完全不懂什么情况。
赵怀西一路回到车上，满脑子还是那张褚玉和沈朝阳高中毕业时的合照。
他跟褚玉认识，就是她毕业那天。
起因是毕业那几天他和朋友去她的学校办点事，经过操场时被一个女生的身影吸引了视线，但当时只是匆匆一瞥，赵怀西只记得对方穿的衣服。
后来她们毕业当天，赵怀西认出了穿着那件他有印象的衣服的人，是褚玉。
他问褚玉要了联系方式，后来才联系上，并且交往了一段时间。
即便后来分手了，赵怀西还始终记得最开始注意到的那一眼。
他想在其他人、包括褚玉身上再次找到当时的感觉，结果都没有。
刚刚，他看到高中时期的沈朝阳，居然感到一丝熟悉。
比起褚玉，他居然觉得沈朝阳更像他记忆中的模样。
这个想法想赵怀西自乱了阵脚，不得不匆匆离开。
前方有转弯过来的车，车灯晃过赵怀西，他方才从凌乱的思绪中暂时抽离出来。
他很快又否定自己荒唐的想法，他不承认那个人真的是沈朝阳，说不定是他记错了。
赵怀西觉得这样更能说得通。
他连夜驱车回到华西，竟然鬼使神差地将车开到朝阳做兼职的餐厅外面。
时间已经很晚了，餐厅到了关门时间，朝阳也下班了。
她活动着僵硬的脖颈，把扎得头皮泛疼的头发散下来，慢慢悠悠地从后门离开，边用手指梳着头发。
赵怀西车停的离她有些距离，她没有看到赵怀西。
赵怀西却能看清她的一举一动，包括风吹过带起她的头发时的模样。
她张望马路两旁有没有车，某一个瞬时神态，几乎和赵怀西印象中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