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赵晋将图纸摊开在桌面上,“盈利成本足够承担,哪怕除去装修的钱,利润也会比现在高上许多。”
单单是新酒与新菜,就已经让赵国百姓趋之如骛,赵晋对此很有信心。
“不要各地酒楼的风格同时一致,根据各地不同,各个酒楼的风格不一致。”
赵晋提点道:“比如江南地区,可以用北地风光。”
修长的手指落在一张白雪飘飘,以白色为主色调,线条凌厉的图纸上。
“而在北方,正好相反……”
不待赵晋话落,林青松激动地抢过话茬,“可以用江南水乡的风格。”
“不错。”赵晋勾起嘴角,“还可以根据主题,搭配一些特定的菜品或者酒,只有在这个主题的时间内,才有这些菜品,在改换风格前夕,还可以让人先将一些消息传出去,勾起大家的好奇。”
“妙啊!”林青松越听眼睛越亮。
“如此一来,哪怕市场改换装修,也不成问题了。”
赵晋笑道:“四月一换,如何?”
“好!”林青松现在可谓是,无论赵晋说什么都会点头同意的时候。
赵晋将所有图纸都摊开后,视线落在最后一张图纸上,顿住了。
林青松察觉到异样,望过去,挠了挠脸。
“这是当时我突发奇想,让人画的。”
那是一张充满灵异鬼怪的图纸,一看过去,甚至有几分吓人。
赵晋心里惊异,这不就像是鬼屋?
只不过是可以鬼屋版的酒楼。
“若是不行,那就撤掉,本来也是一时的想法。”林青松有些不好意思,说着就要将那张图纸拿掉。
“也不是不行。”赵晋按住纸张,阻止林青松的动作,“可以试一下,不过要选民风较为彪悍之地。”
话落,赵晋愣住了。
民风彪悍,云州可不就是民风彪悍之地?
北离时常南下掠夺,为了应对外敌,云州百姓极为凶悍,否则也难以在北离铁骑下坚持多年。
林青松也想到此处。
“不如就选云州?”
赵晋沉吟一下,颔首同意。
在云州,平常他也能注意一下,随时调整。
“好!”
只是林青松难免有些犹疑,“这个,如此怪异,真的会有人来吃饭?”
赵晋但笑不语,人都是追求刺激的感官动物。
鬼屋如此恐怖,每天不同样有大量的人前去?
赵晋足足与林青松商谈了大半个时辰。
“哈哈哈,那我就不耽误赵大人与人约会了。”林青松朝赵晋眨眨眼。
“实在是,明日我就要启程离开,时间紧迫。”
这是在为自己打扰赵晋作解释。
赵晋点头表示理解,“我先告辞了。”
言罢。
赵晋步伐有些匆忙地下楼。
幸而赵晋离开不是很久,秦衡等人旁边已经堆了十多个酒坛。八壹中文網
哪怕他们本来人就不少,赵晋看着这一大堆酒坛,还是眉心一跳。
褚蔚清没有与秦衡等人坐同一桌,而是选了旁边的一张桌子。
毕竟他们在的那张大桌子,尽是酒气,而且一群大老粗,说话嗓门也大,吵吵嚷嚷的。
倘若赵晋再来晚一些,估计这一桌人都已经醉倒了。
杨旭秦衡等人喜欢新出那几种酒,这些酒又都较烈,哪里抵得住他们这样喝。
赵晋顶了顶左腮,走过去踢了一下还在叫嚷着要拼酒的武田的椅子。
“谁!谁踢你爷爷我!”
整张桌子徒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武田骂咧咧。
他转身正想看看谁那么大胆,哪知一转头就看见赵晋。
“怎么?不行?”赵晋咧嘴笑了笑,罕见地带了几分匪气。
武田腿一软,连忙扶住桌子,干笑道:“行,当然行,大人要不要踢多两下。”
赵晋轻“啧”了一声,方才他和林青松也喝了些酒。
醉自然是不可能醉,只是酒意上头,平日一直收敛着匪气,这会难免有些失控。
“行了,别喝了。”赵晋直接伸手夺过梁仟手里的酒坛。
梁仟本想趁机喝两口,这会被发现,也不敢作声了。
众人都发现赵晋与往日有些不同,又嗅到赵晋身上的酒气。
“大人,你不会是喝醉了吧?”秦衡迟疑道。
杨旭也盯着赵晋,手却悄然伸向盛满酒的大碗。
赵晋微眯起眼,“胡说,我再来迟点,这里怕是只剩下一大桌醉鬼。”
话落,赵晋随手拿起一碗酒,仰头一口干掉。
清亮的酒液顺着赵晋嘴角滑落些许,赵晋伸手一抹,星眸横扫一圈。
“走了!”
将酒碗往桌上一搁,赵晋就抬脚往外走。
杨旭看了一眼面前空掉的酒碗,默了一瞬,跟上赵晋。
众人面面相觑,但赵晋与杨旭都已经走了,他们也只能跟上。
赵晋拉着褚蔚清,走出迎客楼,长长呼出一口气。
褚蔚清有些好奇地看着赵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赵晋这副模样。
赵晋揉了揉褚蔚清的头发,又捏捏脸,直接揽过人肩膀。
一出迎客楼,喧闹声涌入耳中。
“回去吧。”赵晋有些歉疚地道:“过几日,集市的时候,我再陪你出来逛。”
“不急,你有空的时候再说。”
一行人开始往回走,毕竟百姓们可以晚些回去也无所谓,他们第二天一早,可是还要去点卯训练。
远离灯市后,喧闹声逐渐被赵晋等人抛在身后。
距离府衙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前面隐约传来哭声。
赵晋眉头微锁,松开褚蔚清,往前快走几步。
只见前面一户人家,门户大开。
哭声正是从里面传出。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哭泣的妇人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她怀里抱着一个男子。
男子面色青黑,浑身虚软无力,眼睛紧闭。
赵晋曾经常年跟死人打交道,一眼就看出,这人已经没有气息。
妇人身旁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
“大,大人?”妇人认出了赵晋,匆忙想要行礼。
“不必多礼。”赵晋凑近望了望,“病逝?”
妇人眼泪控制不住,又大颗落了下来,哽咽道:“是伤寒,我夫君月前感染了风寒,去看了,用了大半个月药,都没有好转,越来越严重。”
“方才,方才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