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赵晋所料,翌日一早,赵行宇亲自率军,准备攻城。
赵晋站在城楼上,目光落在赵行宇身上。
“殿下!”
赵行宇瞥了赵晋一眼,眼里的恶意毫不掩饰,恨不能生啖赵晋的血肉!
“何事?”他并未收回视线,只淡淡地问了一句。
“前面,前面过不去了!”
赵行宇猛地扭头看向前来禀报的一个小将领,对方愁眉苦脸的,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什么叫过不去了?”赵行宇咬了咬牙,问道。
“前面多了一条极宽极深的沟,我们的军队根本过不去!”
小将领苦着脸,本是想要借今天,直接一举拿下澧阳,给宣平国公一个下马威。
谁不知道殿下与宣平国公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作为这次前锋,还想着成功拿下澧阳后,殿下定然会重重有赏。
这下可好了,出师未捷就无法再寸进半步了。
赵行宇皱起眉头,回想起之前赵晋在云州郡抵御北离和梁王时,曾经用过的壕沟。
想到此处,赵行宇一夹马腹,想要走近一些确认是不是壕沟。
城楼上的赵晋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赵行宇身后跟着近百士兵,逐渐靠近城楼。
他轻笑了一声,朝旁边跟着他的一名将领抬了抬下颌,“沈中郎将。”
“国公爷。”
“准备炸药。”
沈青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赵晋的意思,大声应道:“是!”
赵行宇还在一步步靠近,他已经隐约能够看到,前面出现了断层,正是壕沟所在之处。
忽然!赵行宇猛地停下了脚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他抬头看向澧阳的城楼,赵晋正看着他,而在赵晋身旁,是投石机?
赵行宇的瞳孔微微微微收缩,“后退!”
话音刚刚落下,他迅速朝后退去。
赵晋扬起眉峰,有些惋惜,“可惜了。”
只要赵行宇再朝前走两步,就能进入投石机的射程。
虽然没能靠近仔细瞧一瞧,但是赵行宇初步判断,应该是壕沟。
壕沟的位置,在澧阳的射程之内,原本赵行宇能够一而再地击败马彦等人,甚至差点攻入城,便是凭借骑兵和战车的速度。
骑兵与战车,扛过一轮炸药便足以冲到澧阳的城门处,马彦等人不敢再扔炸药,而赵行宇则能借此一举攻破城门。
可现在有了壕沟,他们想要靠近城门必须要解决壕沟。
最好的办法,便是用木板搭建一座短桥,或者将土填回去,但无论哪一个,都需要长时间停留在壕沟旁边。
这无疑是给了赵晋机会,直接轰炸他们。
赵行宇没想到,下马威没有给成,反倒是自己先被难住了。
“殿下,现在怎么办?”
赵行宇死死攥住缰绳,不甘心地瞪了城楼上的赵晋一眼,“先回去!”
叛军靠近澧阳,又无功而返。
沈青和叛军打了这么多场,还是第一回看到叛军吃瘪,畅快不已,“谁能想到,不过一个壕沟,竟然就能难住对方。”
赵晋收回视线,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澧阳的另外三个方向,都不容易攻城。
赵行宇手上骑兵最多,澧阳左右两侧不是密林就是乱石堆,且密林内还有哨塔,叛军想要从这里进来,定然得要付出不轻的代价。
毕竟,骑兵在密林里可不占优势,另一侧的乱石堆亦然。
骑兵速度被迫慢下来,居高临下的澧阳就能用炸药很好的防守的,逼得赵行宇花费巨大的代价才能拿下澧阳。
至于澧阳的后面,赵晋昨夜已经连夜嘱咐他们盯着点了。
赵行宇敢从背后偷袭,赵军就会让他尝尝前后夹击的滋味。
这会听到沈青的话,赵晋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壕沟有多大的作用,不过是正好针对了赵行宇的弱势,发挥了我们的优势。”
“这壕沟,不是无解,只要赵行宇派人丈量好壕沟到军营的距离,他们完全可以利用投石机,将泥土投到壕沟内。”
赵晋偏头看着那条宽大的壕沟,“如此一来,我们也无能为力。”
除了在对方丈量壕沟时靠近的那短短时间里猛攻外,其余时候,根本无能为力。
不过,这就要看赵行宇能不能想到这个法子了。
如果想不到,那么他便只能付出惨重的代价。
沈青闭上了嘴,咽了咽口水,望向赵晋的目光都带着些敬畏。
“走吧。”赵晋收回视线,抬脚走下了城楼。
他人已经现身了,赵行宇现在也被难住,是时候前往庆云镇了。
下方,五万军队已经准备好,只等赵晋。
赵晋翻身上马,看着这五万精锐,敛眉肃穆道:“出发!”
跟随赵晋前往庆云镇的,皆是戚家军。
赵晋与他们已经经历过幕城的战场,不需要再重新磨合。
这一番行动的危险性极大,赵晋没有时间再与旁的将士磨合,磨合过程出现任何问题,对整个计划都将士致命的。
戚家军随赵晋负责庆云镇,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五万大军,一同前往庆云镇,动静太大,半路便可能会被发现。
赵晋将五万人直接分为五支队伍,兵分五路,最后在庆云镇会合。
两日后,赵晋率领的一万人,首先抵达庆云镇外,躲在左侧的密林里。
“等人齐后,两百人与我一同,先行翻墙进去。”
赵晋身边围着几个将领,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面前画了线条和写了字的地面。
“国公爷,两百人,恐怕控制不了城门。”
庆云镇算是一个大镇,现在又是战时,城门的守卫不少,两百人太过勉强了。
“不需要控制城门。”赵晋手上握着长刀,刀尖在地面上滑动,点了点庆云镇城门内的位置。
赵晋解释道:“城门皆是朝里开,我们只要闯进去,将城门打开即可。”
“城门一开,外面剩余的将士一同涌进来,只要进了城,这庆云镇,就是囊中之物。”
但是,守住城门,让外面的同袍进来,无疑是一件极为困难且危险的事。
赵晋直言道:“作为前锋的这两百人,等于前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