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做?”
听到尹赏的问话。
顾长生微微一笑,道:“你就当,我是出于好意,不想看到你们这些修行者,浪费人生而已!”
这话,实在有些假大空。
若是换做旁人来说。
尹赏只会觉得扯淡。
但,顾长生不久前才救了自己,他也不好说这种话。
只是,尹赏脸上那股不以为然,也没有逃过顾长生的眼睛。
“你不相信?”
尹赏摇摇头,道:“我们香火神道的修士,不同于你们这些修行者,没有神力,没有神道信仰的支撑,我们的实力就好比无根浮萍,根本持续不了多久。”
“哪里是你说能帮,就可以帮的?”
尹赏已经从顾长生口中,知晓了顾长生的打算。
但,他实在不觉得,顾长生能够想出什么办法,解决香火神道的修士们,眼下的困境。
眼下,很多未曾加入城防营、缉司卫所的香火神修。
他们中,固然有真的就是想要靠着修为,作威作福,不愿和妖魔死斗的人。
但更多的,其实还是因为没有保障而已。
正常的修行者。
和妖魔、和北蛮,作战越是勇猛,实力进步越快,地位反而会逐渐上升。
但,轮到香火神修这边。
没有神力信仰的支持。
和妖魔、北蛮作战越勇猛,他们的实力反而会逐渐下跌,地位,自然也会越来越低。
如此一来。
谁会愿意去和妖魔搏杀呢?
但偏偏,香火神道的信仰之力,可不是顾长生靠嘴皮子,就能够挽回的。
尹赏虽说对眼前这个少年书生,有几分敬佩。
但也不觉得,顾长生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
顾长生微微一笑,也没有多说,毕竟,他自己心头的确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
必须要先拿尹赏,做个实验才行。
“你且先听我的安排,只当是,还我之前拜托齐鸣教头救你的情谊了,若是不可行,那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也不会再干涉,若是可行,那自不必说,你,还有你的同道,眼下的困境都会迎刃而解。”
“怎么,你愿不愿意?”
“还是说,你真就甘心,自己蹉跎一生,就拿自己前面这么多年,辛苦积累出来的香火神力,换点银两金钱,就心满意足了?”
听着顾长生的话语。
尹赏沉默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的确,正如顾长生所说。
他虽然不相信顾长生,能帮香火神道的修士们,找出一条新的出路。
但他也的确不甘心,就这样蹉跎下去!
……
“这是……”
半日后。
顾长生将一枚灵符,递给尹赏。
这枚灵符上面,绘着一尊神袛的影像。
若是仔细观看。
却会发现,这尊神袛的影像,却和顾长生的第一幅本命画,对应的神明钟馗,一般无二!
只不过。
这尊神袛影像,此刻并未擒捉恶鬼,只是立在那里,但依旧威风凛凛,气魄十足。
而且。
绘制这幅影像的,正是尹赏面前的顾长生。
如今的顾长生,随着实力增长,画道技巧也是愈发精湛,虽说是随手为之,但这尊钟馗灵符,仍旧颇为不俗。
而这,便是顾长生,想到的解决办法。
香火神道的修士们,欠缺的是什么?
无非是神道信仰而已。
而现在香火神道的修士们没有信仰之力供给,那是因为那些灵院的神袛们,刻意在暗中搞事情而已。
偏偏。
这些神袛们也有足够应付朝廷的理由。
没有足够多的灵院弟子支撑,他们的信仰之力,也不够他们维系自己的神袛金身之类云云。
而顾长生,虽说实力不差。
但,他也没有凭空汇聚香火信仰的本事,更不可能,汇聚出足够维系,眼下自灵院退出来的,五成香火神道修士,其修为增长的香火信仰。
而且。
既然要解决这些香火修士们,香火信仰之力来源的问题。
顾长生显然不可能只解决那些已经赋闲在家的香火神道修士。
那些,拼着自己的修为损耗,无法再弥补,也仍旧加入了缉司卫所,加入了城防营的香火神道修士们。
也同样需要顾长生的帮助。
如此林林总总。
需要的香火神道信仰之力,就是一个可以用海量来形容的数字了。
顾长生只是一个人。
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而且,他未来是要秉持大周国政,引领大周皇朝朝着更高远目标迈进的人物,可不是为了当什么人间神袛才出山的。
所以。
稍加思索后。
顾长生,便将目标放在了他的本命画上。
“一个人若是汇聚了太多香火信仰之力,怕是要当场被信仰念力封神。”
“但我不同。”
顾长生自己不想封神。
可他的体内,祭神画宫之中,可供奉着不止一尊神袛。
而其中排名第一位的钟馗,更是早在顾长生进入天京城之前,就已经被女帝下令,将其绘像,传遍天下,以此来庇护,天下百姓,免受那些不入流魑魅魍魉威胁了。
只不过。
钟馗神像的推广。
也因为和地方灵院,那些神袛们的“职权”有碍,迟迟都未曾推行下去。
但到底,传播的范围相当广。
而且……
“嗡!”
随着顾长生,手中这一枚灵符,绘制完成,点上双眼,灵动过来。
当其被顾长生,递到尹赏手中的一瞬间。
这枚灵符,忽而震颤了一下,旋即,一股尹赏无比熟悉的奇异能量,虽然并不雄厚,但却切切实实,涌入到了尹赏的体内,汇入到了他的丹田之中。
让尹赏整个人精神都是为之一振。
在察觉到,自己体内这段时间,消耗的香火神力,居然得到了补充之后。
他的双眼之中,却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狂喜之意!
“这……这枚玉符中,竟然有香火信仰的力量!?”
因为太过激动。
尹赏的声音,都是带着颤抖,说话都是有些结巴。
但,顾长生对尹赏的反应,并不意外,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而后沉声问道:“你感觉这枚玉符中蕴含的信仰之力,大概有多少?给我一个我能理解的标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