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记得,前日已经和你们下了最后通牒,要你们回到各镇,不得在天京城逗留,你们怎么没有听?是觉得朕不会对你们动手么?”
女帝的声音很平静,但说出的话语中带着的那股寒意,却是让这些藩镇使者们,都是不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能够感受到,若是现在他们再敢敷衍,或是如此前那般嚣张跋扈的话,他们真的会下场凄惨!
不是岳长山之前那次,那一次,女帝都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押入天牢后,连如何处置都没有说,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吓唬、震慑为主。
但现在,女帝开口,语气里的杀意都是森然无比,让这些藩镇使者们都快能够感受到杀气了!
他们心头都在后悔,此前不该那么嚣张、张扬,应该谋定而后动才是。
现在,他们人在朝堂上,虽然屈辱,但也只能低头了。
因为,再不低头,他们真怕被女帝直接安排,当场处斩。
当即,为首的陈藩使者躬身,艰涩出声:“禀陛下,臣等是想要离开,但我们是想和岳兄一同离去,如安清郡王所说,岳先生并无大罪,还请陛下赦免他吧!”
“是啊陛下,我等只是想与岳先生同行,一同回返各藩,别无他意!”
其余几名使者也都跟着开口了。
一个个都是忙不迭低头,心头却都是充满了怨毒。
在他们看来,这是无上的耻辱,有此一遭,他们这次来天京城,前面做得那么多事情都白费了。
等这边尘埃落定。
他们回到各藩之后,别说表功了,就今日在朝会上低头,让各藩丢脸这件事,就足够让他们的主子,对他们不满,降罪惩罚!
想到这里。
他们心头就是怨恨翻涌。
然而。
就在他们想着,现在低头,好熬过这一劫,再和女帝慢慢斗的时候。
女帝,却是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就是承认前夜,朕让你们即可回镇的事情了?”
在场的这些藩镇使者们,悚然一惊,下意识张嘴想要再辩解什么,但女帝却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来人!将他们给朕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
在场的文武官员们,都是有些愣神。
但那些宮监内卫,早就得到了轩辕雪和白玉书的提醒。
对这帮嚣张跋扈的藩王使者们,早就已经看不顺眼到极点。
此刻听到女帝的诏令,他们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一个个当即应和上前。
直接就将那十二位剩下的藩镇使者,给拖出了御座前!
“陛下!陛下饶恕啊陛下!”
“陛下!须知我等乃是各藩的使者!陛下这么做,就不怕让各藩不安吗?”
“郡王!我等可是为你来的天京城!你就这么看着?”
一位位藩王使者,在这一刻终于变色。
有的当场求饶,还有的还在强撑着说硬话。
还有的,则是指望着安清郡王,能够出面报下他们。
但安清郡王自己,现在都是自顾不暇了。
整个人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帝,直到这些藩镇使者们被拖出皇宫,他才是反应过来。
他之前不开口。
是因为女帝如此决然的态度,将他都给吓到了。
一时间,都是不知该继续和女帝硬抗,还是该先服软,然后查查看到底女帝是拿到了什么把柄,又或是又寻到了什么机会,这才让她如此强势。
但,还没有等他考虑好。
那些藩镇使臣们,就已然被内卫们带了下去。
只留下安清郡王一人,孤零零立在御座前。
看着陡然空旷下来的周围,安清郡王心头,那股不安之感瞬息扩大,让他不自主打了一个寒颤,这才猛然惊醒。
不管女帝手中,拿到了什么把柄。
他想要在这场争斗中保留胜局,首先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盟友,也就是那些藩王使者才是。
断不能真让女帝,将这些藩王使者们给扣下了。
一念及此。
安清郡王当即开口:“陛下!这些使者,都是各藩的兄弟们派来的,便是有罪,陛下要处置,也该先和各藩说一下才是啊!”
此时此刻,朝野上下的文武官员们,也都是被女帝那突然强势发难的姿态给震慑住了。
听到安清郡王的话语,他们也都是纷纷回神。
看着女帝的眼神,都是有些难以镇定。
有的,心头有些激动,觉得女帝如此强势,必然是拿到了了不得的底牌。
还有的,却是脸色凝重,只当女帝这是一时激愤,却不知这样的抉择,只会坏了大局。
而更有一些。
譬如。
御史台的一群御史官员们,此刻的表情,却是尤为灰败与不安。
为首的那位御史中丞,袖袍中的一双手都是暗暗握成拳,一双眼中都是充满了担忧,唯恐安清郡王,出现什么意外。
虽然不知道,女帝到底是有了什么依仗。
但女帝现在这般强势姿态,就算她只是一时冲动,才做出这等事情。
可身为当今天子。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哪怕这一怒过后,天下藩镇都将举起叛旗,可在这怒的过程中,安清郡王府,怕是都讨不到好处啊!
好在。
就在御史台上下,都是战战兢兢,担忧不已的时候。
女帝,却是忽而笑了。
她的嘴角,勾起笑意。
一双凤眸之中的光芒,却是显得尤为冰冷,静静盯着面前的安清郡王,淡淡说道:“安清你的意思是,这些藩王使者们,有罪需要惩治这件事,没有问题,不过,要先知会各藩,是这么一回事吧?”
听到女帝的话语。
安清郡王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
“好,那朕就给你这个任务。”
就在安清郡王,有些担心,女帝会不会有借此机会,上纲上线,要连他也一并收拾了的时候。
女帝,却是笑着点了点安清郡王:“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你去写信,给赵藩陈藩他们,告诉他们,他们安排的使者,在天京城里做的这些事情,问问他们,朕,该不该杀他们,以维护我朝廷的尊严?”
“再问问他们,平日里,又是如何管教的自己的幕僚,手下,让他们连说话,都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