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和宫梨旺立正,曲臂将手举到和眉毛齐平,五指并拢。
“赫尔维西亚6军,西北军区1121小队,和宫梨旺军士长,奉命前来报道!”
“辛苦了!稍息!”
办公桌背后的军官站了起来,一丝不苟的还了个礼。和宫梨旺将右手放下背在背后抓住左手腕,双脚分开与肩同宽,扬起下巴目光看着前方。
“我就是负责给你介绍此次任务的提亚克姆中校――不用这么紧张,军士长。你可以叫我埃德蒙。”
叫着对方的军衔,中校站起,从桌子背后转出来。站起来的他比高挑的梨旺还高了一个头,瘦瘦的。为他这个身高制作的赫尔维西亚军服衬衫穿在他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越衬托的他就像是个衣服架子。那张典型的赫尔维西亚东部人瘦长且轮廓明显的脸上,腮线宛如刻上去一般一动不动,被同样一动不动的眼角皱纹拉的长长的铁灰色眼珠精光湛然。
这人比守子还凶!
埃德蒙走进和梨旺距离不足两米的地方站定,那种在尸体堆里打滚出来的血腥气让军士长浑身都微微颤抖了起来。虽然竭尽全力将对方和报时要塞的吉祥物联系起来以恢复心理平衡,然而这是个有资格在参谋总部的眼镜蛇臂章上配饰月桂叶花环的军人,其气势岂是区区一只昼行猫头鹰可比?
别怕!不过是个中校罢了!这种丑态如何去面对那个罗马皇帝啊!
这样给自己鼓劲,然而身体本能的颤抖却无法停止。与温和的菲利希亚和整天一副混吃等死废柴模样的克劳斯少校,以及自己见过的所有的军人都完全不同,这个似乎风大一点就能吹走的中校往那里一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猛兽蹲踞在那里,随时会扑上来把人撕成碎片一般。
就像是……
就像是那个被四支步枪指着,明明处于濒死状态只剩下喘气的力量,却仍然让人心生寒意的“剑术教师”一样。
无论梨旺在暮羽和彼方面前表现的有多像个前辈,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十七岁,在经历方面连乃绘留都比不上的少女罢了,在这一回合的气势的较量中毫无意外的败下阵来。
“烂透了!要塞也是,坦克也是,人也是……这也能叫军队吗?”
在这一刻,梨旺再也没有像之前的任何时候一样,理解暮羽刚到1121小队,参观了报时要塞之后满脸失望的吼出来的这句话。
这样的军人,才像是一个军人……吗?
“……我就那么可怕吗?”脸上的肌肉抽搐似的动了两下,然而最终也没能挤出一丝笑容的中校叹了口气:“你姐姐她可是从来都视而不见呢。”
“姐……”梨旺顿时忘了颤抖,瞪大了眼睛。
“别看我现在这样。”中校细长的灰色眼睛中闪过一丝自豪的目光:“四年前,我也是那支部队的一员呢!”
“还真好意思说,你那时候只是个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的炮兵罢了。”
突然响起的第三人的声音让和宫梨旺一惊,反射式的后退了一步,伸向腰间的手却摸了个空。她这才想起,在进入参谋部大楼的时候,连着枪套一起,手枪已经被卫兵暂时保管了。
“应该夸奖你好快的反应,还是应该贬低你沉不住气?”
之前一直隐藏在窗帘阴影中的人迈着让人不由想到某种肉食性猛兽的步伐走到了光亮处,用说不出的优雅姿势微微鞠躬,行了个王国时代流传下来的古老礼节。衣领上三黄两白的横条纹显示,这也是一个中校。但与站在梨旺面前的这个空空荡荡仿佛衣裳架子,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一副名为“愁苦”的面具的瘦高中校不同,这位匀称身材上健美的肌肉即便透过绿色的军服衬衫也能感受到那钢铁一般的力量,在年轻与成熟之间达到了完美平衡的脸上更是有着充满魅力的笑容。
长期的战争让赫尔维西亚国内的青壮男性成为了一种稀缺物资,这样一个年轻、俊朗、强壮又风度翩翩的魅力帅哥是任何女性都无法抵挡的。然而梨旺却又后退了一步,压低身体做出了猫儿炸毛一般的防备动作。拥有野兽般直觉的她分明能看见,那扎成一束帅气的马尾的灰色的头下,几乎浅到灰白的蓝色眼睛中射出的视线。
那视线和他的步伐一样,都能让人联想起孤傲凶狠的灰狼。
见到梨旺的动作,埃德蒙-提亚克姆的嘴角微微上翘。虽然脸上绝大部分的肌肉仍不稍动,却仍然让梨旺有了一种“他在嘲笑我”的感觉。
梨旺的脸微微一红,重新恢复了稍息的姿势。短短几分钟间两次失态让她感到无比羞耻。
“梨旺-和宫!振作起来!姐姐她能面对的,你也一定能!下定决心保护后辈们的你,和两年前不一样了!”
“行了,西维德。”看到梨旺的反应,埃德蒙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回头对另一位中校说着:“我那时候是炮兵,你呢?你的舌头还记得柴油的味道不?”
被称作西维德的中校眉头猛跳了一下。四年前,用虹吸管给那辆还能开动就是奇迹的破烂坦克加油时,势不可挡的冲进口腔中的柴油味道从深远的记忆中扑面而来,瞬间就让他的胃部一阵阵的翻腾不适。
西维德样子让埃德蒙心满意足的从鼻孔中出哼哼声,目光从用右手压住上腹部的同僚收回,他重新转回头面对着和宫梨旺,将办公桌上的一张纸抽在手中,用公事公办的口气一字一顿的念着命令。
“致赫尔维西亚6军,1121小队,军士长和宫梨旺:即日起暂调参谋部对外联络处第四课。此令,赫尔维西亚6军军令部。”
“是!本日o9h15,军士长和宫奉命暂调对外联络处第四课!”梨旺行礼,接过那一纸文书。
“本人,埃德蒙-提亚克姆中校就是这新成立的联络处第四课的课长。和宫小姐,欢迎你――或者该称你为殿……”
“只有那个请容我拒绝!”和宫大声说。
“如你所愿――和‘不死’说的一样,真是个倔强的姑娘。对吧,‘马木鲁克’?”语气中充满了笑意,脸上却仍然像是死人一样动也不动的中校向正在努力和胃痛作斗争的同僚说。
“马……木鲁克?”和宫困难的模仿着埃德蒙的音,她知道在同一个单位的伙伴之间,称呼绰号而非名字或军衔是一种习惯,就像埃德蒙称克劳斯为“不死”一样。然而她根本不知道这个词含义!少女求助似的看着英俊的中校。
“……”西维德没好气的翻翻白眼,按在上腹部的手不由加重了几分力道:他的胃更疼了。
“你仔细看看他的脸。”递出文书之后又坐回办公桌后的埃德蒙摆了个沉思的姿势,食指指尖在满是胡茬的下巴上,炫耀般的刮出了沙沙的声音:“看这张令人嫉妒的脸呐!可惜,一根胡子也没有。”
“真的呢!”不知道是不是完全消除了紧张感,和刚刚完全不同的和宫梨旺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端详着大了她差不多十岁的西维德。
“而且。”旁边,埃德蒙继续板着死人脸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着气死人的话:“到了现在,别说老婆孩子,就是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如果说他不是太监,你信么?”
仔细想了想,双手一拍的梨旺恍然大悟:“‘马木鲁克’原来是这个意思……中校,中校,你怎么了?”
“……”没有暖气的室内,西维德惨白的脸上开始往下大颗大颗的淌汗水。他觉得,自己在得知要和过去并肩作战的伙伴一起工作的调令时,那淡淡的喜悦实在是没什么道理……
“好吧好吧,我道歉。”在吃下了两粒胃药之后脸色才转好的西维德面前,埃德蒙微微低头。他那张如同凝固的石膏面具一般的死人脸上,嘴里吐出的永远是带着三分讥嘲的语气,令人实在不知道他的道歉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实意。
“重新介绍。这位就是西维德,西维德-拉斯托尔斯中校。副课长。”埃德蒙对有些不知所措的梨旺说:“四年前也被临时招进那支部队。比起我这个炮兵来,作为一起冲锋陷阵的坦克兵伙伴,他大概更有资格被称为伊利斯殿下的部下吧……”
“没这么回事!”大概是在菲莉西亚“官兵一家主义”中被纵容惯了,在西维德皱起的眉头,说出斥责的话语之前,梨旺毫不客气的大声打断了课长的话:“姐……阿尔卡迪亚上校曾经告诉我,如同管弦乐团一样,驾驶员、炮手、车长、机械师、装填手、通讯兵……要大家协调一致,合作无间才能把坦克圆转如意的运行起来。我想军队也是一样,又何必在意步兵、坦克兵、炮兵,乃至司机、文书、医生的区别呢?”
“哈哈哈……”
沉默了良久,埃德蒙猛然大笑了起来,连眼角都渗出了泪水。然而诡异的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脸上的肌肉仍然都不稍稍动一下!
“的确是那位殿下会说的话呢。”
西维德感慨的说。而那边,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的埃德蒙拍了拍桌子:“所以,以后再说我是个没见到敌人的胆小鬼什么的,可是对殿下的不恭呢。”
“是,在下谨记在心。”
“唉,你啊。总是这么严肃的话也怪不得胃病会这么厉害。”说着关心部下的话,埃德蒙微微皱起了眉头:“那几个人怎么还没到?”
“当!”
摆在屋角的座钟出洪亮的敲击声,与此同时,屋门也出了笃笃的响声。
西维德面色一紧,走到埃德蒙身后,摆出了稍息的姿势站好。在课长的示意下,和宫梨旺去将门打开。
“在下,安夏尔-马尔文准尉!奉令率属下二人,于o9h3o,准时到联络处第四课报道!”
大概是怕冷的缘故吧,行礼的少女准尉在深绿色的6军衬衫外面又罩了一层鲜亮的浅黄色夹克,鼓鼓囊囊的显得留着短短金,本来就娇小的她更加娇小。拼命作出一本正经和成熟的动作的她,反而给人以极为可爱的形象。
“拉斐尔-派普军士长!”
这是个和拉斯托尔斯中校一样,属于赫尔维西亚珍稀动物范畴的帅哥青年。和略显阴沉危险的西维德不同,一头金的他即便把衬衣最上面一颗纽扣规规矩矩扣好并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和面部的线条,那种阳光青年花花公子的气质也是遮挡不住的。
“安妮-斯,斯坦尼斯……军士……”
梳着羊角辫,一看就营养不良的黑女孩在西维德不满的目光前瑟缩着肩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头几乎都垂到胸口了。
“大声点,没吃饭吗?”西维德很好的扮演了“维持秩序的副课长”的角色,冷冷的说道。
“是……早上因为起的太晚,所以没吃。”女孩的头越来越低,声音更是小到了难以听清楚的地步。
举起一只手阻止了正要进一步追问的西维德,给了他一个“你居然狠的下心来”的眼神,埃德蒙的视线从三人脸上一个个的看了过去。
“任务,马尔留斯课长都给你们交代过了吗?”
“是!关于和宫梨旺军士长的护卫一事,请务必放心交给我们!”金女孩大声回答。
“还真不放心呢……”西维德看着排成一列,一个初出茅庐却自信满满的菜鸟,一个对夜总会比营房熟悉的多的花花公子和一个不知道到底是她保护和宫还是和宫保护她的柔弱女孩,感觉胃部隐隐又在疼了。
“很好!”大了他十岁的老友满意的声音让他的胃部真的在疼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暂时是本课的成员了。虽然本课还不知道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但欢迎大家来到联络四课!”
“是,长官!这是我们的荣幸,长官!”安夏尔抬头挺胸,以堪称军人楷模的态度大声回答。
“用不着那么拘谨。”埃德蒙转向和宫梨旺:“军士长,有一段时间你要和他们一起行动了,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啊?”梨旺愣了一下。屋子里其他人的目光此时齐刷刷聚集在她的身上。
上一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是两年前那个令人悲伤的日子吧……
“就是她吗?”
“倒是和殿下一样漂亮呢。”
“漂亮有什么用,我们需要的不是花瓶啊……”
……
众多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和着雨声一起,嘈嘈切切的传进十五岁的梨旺的耳朵。那茫然中心烦意乱快要爆炸的感觉,即便是相隔了那么久的今天,仍然是那么清晰。
冷静!
勉强稳定了心神,和宫梨旺挺直了脊背行军礼:
“我就是和宫梨旺军士长!请大家多多关照!”
“您就是……请多多关照!”以安夏尔为,三人虽然有所预感,却仍然吃了一惊的模样,然而很快就在西维德不满的目光下还礼。
“很好。今天联络处第四课就算成立了。大家也都互相见过面了。明天o7h3o,在这里集合!明白了吗?”
“是,长官!”
“很好――马尔文准尉,和宫军士长刚到都,你们如果有空的话带她转转吧。”
“这……”安夏尔的脸上明显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也不用一定是你。”埃德蒙耸耸肩:“斯坦尼斯军士也可以。”
“是,是……”在众人的目光下,瑟缩的羊角辫女孩除了“是”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两份文件,和宫军士长,请你转交给那两个人。他们暂且也归本课指挥,明天o7h3o,一起在这里集合!”从抽屉里又拿出两个贴着浅蓝色贴纸的厚纸袋,埃德蒙没有明说是哪两个人,梨旺也没问――除了那两个来历多少有些不清不楚的“贴身女仆”和“剑术教师”之外,还能有谁?
“都明白了吗?――那么解散!”
“现在你觉得如何?这个女孩比殿下可是便宜的多了。”门被带上大概十五秒之后,埃德蒙轻声问道。
“这和殿下无关。”西维德冷冷的说:“这样的和平,我宁可不要。”
“但你得知道,”埃德蒙本来比猫头鹰还要凶猛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我们打不下去了。”
“……罗马人也一样。”顿了一下,西维德说。
“或许吧,但这样下去只有共赴黄泉的结果。你还记得殿下在带着我们冲进战场的前一刻说的那句话吗?”
“……”西维德小声嘀咕着。
“大声点!没吃饭吗?”埃德蒙猝然怒吼,那惊雷般声音震的玻璃窗都簌簌抖,实在让人不敢相信是那具瘦瘦的身体能出来的。
“为了所有你们所爱的人和所有爱你们的人,活下去……但,你能接受吗?”
猛然将两手支撑在办公桌上,西维德俯下身子逼视着埃德蒙的眼睛:“如果和谈!如果和谈,我们怎么向……你的眼睛!你的眼睛!?”
面对副手的惊呼,埃德蒙嘴角抽动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左手遮盖在额头上。等他再抬起头时,左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骇人的空洞眼窝。一颗水晶制成,几乎可以乱真的假眼托在手上。
直视着比自己小十岁的朋友,埃德蒙剩下的那一只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哀痛:“难道你想让那些孩子们,像我们一样再经历一次罗马军的毒气弹幕吗?”
西维德愣了半晌,颓然坐在椅子上。在那一瞬间,四年前他们扯烂整个罗马军右翼和预备队,意气昂扬横扫整个战线时刻的记忆扑面而来。
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没有荣耀,没有胜利,也没有鲜花和醉人的美酒,只有死亡和深入到骨髓里的疲惫。
在双方将夜空映的通红的炮火之下,急红了眼睛的罗马军为掩护尚有组织的部队后撤,向整个战场乱射毒气弹。那些散着幽幽黄绿色光芒的云团最终到底吞噬了多少正在泥水坑里用匕甚至手脚牙齿拼死搏斗的赫尔维西亚军和罗马军士兵的性命。又有多少人付出了可能比当场死亡还要痛苦的代价,到今天也没人能说得清楚。
曾经身体强壮的能独自搬起122榴弹,在整个七拼八凑的部队里算是难得像样的成员的埃德蒙-提亚克姆,再次见面时衰弱到了连坐办公室都勉强的理由,当时因为是在坦克内,又一直按照规程佩戴防毒面具的西维德到现在才算是有了清晰的了解。
“既然你都这么说的话……”沉默了足有五分钟,西维德抬起了头,近乎透明的浅蓝色眼睛中透出了坚定的目光。
……
“……sagentmajordumarinecorps……?!”
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确认没看错。在时隔多年之后,重新又成为了海军6战队军士长的阿斯拜恩脸上一片木然。
虽然,这一代的赫尔维西亚人,连“海”的概念也未必有,更不要说什么“海军”和“海军6战队”了。这一点和所谓的加达里“海”军6战队倒是颇有几分相像之处。
“capora1?”佐天泪子迷茫的看着遍布纸上的十号字,一脸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表情。
“有没有搞错!”坐在和宫等三人对面,娇小的可爱金女孩气势十足的叫喊了起来:“授予连赫尔维西亚国民都不是的人军衔,虽说是在这样一个非常的时候……人事处的人在想什么啊!”
“准尉又在说这种大话了……”从出了参谋部大楼,就有意无意的往梨旺身边凑的金青年卖弄似的反驳:“赫尔维西亚大概已经有――一百年?还是两百年?――没有marine了吧?更别提marinecorps了。真佩服人事课那些参谋,居然想得出这么个高明的点子……”【注】
和宫梨旺捂住了脑袋出一声叹息。即便神经粗壮如她,在这短短一小段路上也被拉斐尔这个典型的花花公子骚扰的不轻。这里军衔最高,却显然刚从军校毕业的准尉小姐根本没那个威望能压住拉斐尔军士长这种老兵油子,所以她只能想办法自己来摆脱这个嗡嗡作响的苍蝇。
要换了别的时候,和宫早就用军靴和拳头让他知道地方军的女军士长也不好欺负。不过现在,更大的麻烦就在眼前。阿斯拜恩和佐天泪子的身份问题还是她拜托克劳斯想办法解决的。然而问题虽由这两封文书得到了解决,可这儿戏一般的解决方式,或许佐天这个神经大条没心没肺到了极致,而且对军队一点概念都没有的女孩什么也不会想,可是她太过可怕的父亲会不会把这当成一种侮辱?
她观察着阿斯拜恩的侧脸,然而后者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
另一边,羊角辫的黑少女一听佐天的军衔就兴奋了起来,一脸得意洋洋的神色。
“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被骚扰对象不动声色的拒绝,又碍于对方的身份施展不出往日手段,数次试探都无果而终的拉斐尔问。
“因为啊……”女孩高兴的几乎都要飞起来了:“之前无论在哪里,安妮我都是军衔最低的,谁都可以训斥安妮。现在总算是有个我可以训斥的人了呢……”
眨了两下眼睛才理解了女孩的话的花花公子毫不留情的吐槽:“欺软怕硬的家伙,有本事去训斥马克下士啊!”
“唔……”脑袋里浮起那个个头比自己还要大的军犬,尤其是那对锐利的牙齿,安妮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我也认为6军的人训斥海军6战队的人太不妥当。”
同样毫不留情的是面无表情的准尉。
“准尉,连你也……”
“泪子她可是完~~全听不懂赫尔维西亚语呢!”
补上最后一击的,出乎意料居然是阿斯拜恩本人。在这样的打击下,前辈之梦完全破碎的女孩出了不甘的哀鸣。
“您……”梨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如各位所见。”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起来了的西斯武士脸上浮起了佐天觉得相当熟悉的职业性笑容:“从现在开始,我,阿斯拜恩军士长,就是各位的同僚了。请多多关照。这位是我的女儿,佐天泪子下士,同样也请大家多多关照。”
“好了,军人不要搞这么多的礼节。”作为现场军衔最高者,安夏尔摆了摆手,代表所有“6军”接纳了这两个外来者:“作为军人,让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下吧!”
………………
【注】:marine,海军。marinecorps:海军6战队。nettmajor:军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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